凤灼华今日算是比平日晚了些时候到的陶怡居,好巧不巧,她下马车就遇到誉王也到了。
马车面对面,同时下的马车,看到对方,凤灼华上前福身道:“见过誉王。”
誉王道:“看来你是真喜欢陶怡居。”
凤灼华道:“来打发时间罢了。”
誉王点头,看了眼眼前的人,转身朝里走。他觉得这个女子是冲着他来的,经过上一次,也算熟了几分,且看这个女子会不会与他套近乎。
誉王走到二楼,也未见这女子开口,抬脚上了三楼。
只见这个女子朝着二楼常去的包间方向。
誉王上楼,那就看看是不是冲着方士林来的。
进包间,没过多久,便有人来请方先生。
誉王看一眼方士林,莫不是真是他想岔了。
方士林弯唇,对着誉王道:“今日换我来试探一番。”
誉王道:“你别把人吓跑了。”
方士林道:“看你说的,我长的也不磕碜,哪就吓跑人家姑娘了,再说要吓跑早就吓跑了。”
方士林一走,誉王拿着的棋子放下,没意思,自己也不知道因什么心情不爽。一个女子时常在他面前露脸,为的不是他,这不是在玩他是什么。他兀自想着,越想越糟心,有点感觉自己被玩弄的意思。
双喜已经摆好了棋盘,方士林一进屋,看了看屋中抬眸看他的女子,上前道:“今日来的没有平常早。”
凤灼华弯唇,清浅道:“无处打发时间,想来便来了。”
方士林坐到凤灼华对面,开始做他的工作,落子。道:“其实,我觉得姑娘并不喜欢下棋。”
这个倒是真的,她不喜欢动脑子,尤其是下棋,不过也不能真这么回,道:“方先生错了,若是不喜欢,我便不会找方先生。”
这话不叫人想歪,也得歪,方士林本就奔着试探而来,这话一出,方士林心里有了点底。边下棋边道:“说来,我正有一个烦心事,正无人可说,不知能否麻烦姑娘给我解惑。”
凤灼华挑眉,随后弯唇,道:“方先生与我认识也有几年了,可拿我当朋友。”
“如此,我便说了。”
凤灼华点头。
方士林道:“我有一个远房表妹,她的丈夫一年前不幸去世,留下她一人带着个两岁孩子,我娘叫我收房,可我未成亲,这事儿跟别人都不好说,我想听听你们姑娘家的意见。”
方士林注意着凤灼华的一举一动,面上的表情也观察的仔细。
凤灼华想一下道:“你未娶亲,你母亲就叫你先收房?嗯……想是因着亲戚,叫你照应的意思,你若不想有牵扯,照应的方法有很多种。”
方士林道:“我也是如此说,可,我娘铁了心叫我收房。”
也有这样的人家,凤灼华眼眸清澈,又想一下道:“你娘没有叫你先娶亲的想法吗?”
方士林笑,道:“自然是有,可她挑来挑去未看到合适的人家,再者她也想叫我挑个合自己心意的。”
“那你可有心仪之人?”她轻浅问,表情并未有任何起伏。
方士林摇头,道:“还未有,不过,我心中的姑娘,最好跟姑娘你这般,如姑娘你看着就是个贤淑温良的好妻子。”
凤灼华弯唇,好笑,摇了摇头道:“外表不足以看其内心,方公子看到的我,也是表象。”
\"嗯?”方士林不解这话。
凤灼华看向双喜问,“双喜,你觉得你家小姐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双喜想一下道:“小姐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不过,贤淑温良可不对,我家小姐可是一言不合就休夫的那种,阎王都降不住。”
“双喜!”凤灼华扔一颗棋子,示意过了。“你是真不把方先生当外人了。”
双喜拍了拍嘴巴道:“小姐我错了。”
方士林已经惊讶到脑子拐不过来了,休......休夫?
凤灼华道:“方先生可别听她胡说,京中的女子大多都在闺中,大多都读过书,可叫您母亲给你相看一二,要收房还是得先成亲。”
方士林点头道:“好。多谢姑娘解惑。”
方士林试探完,下了好一会儿的棋,快分胜负的时候,就轮到凤灼华了试探了,她斟酌之后道:“誉王……”
方士林抬眸,因着刚才那些话反倒熟悉起来,道:“姑娘请说。”
凤灼华觉得自己冒失了,这会儿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道:“誉王可有讨厌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问誉王有没有喜欢的人,而是问讨厌的人,他道:“这我从未问过,姑娘若是要方某帮你问问也是可以的。”
凤灼华摇头道:“不用,不用,我就随口一问。”
方士林点头,落子收网,心中很是不解。
凤灼华放下棋子,道:“刚才的话,还请方先生莫要跟誉王提及。”
方士林点头,道:“好。”
就最后一句话,方士林这会儿已经确定,这个女子是冲着誉王而来的。
等这个女子走了之后,他便去三楼,誉王还在。此刻誉王正在看着折子,听到声音放下之后问:“如何?”
方士林道:“不是冲着我来的,是冲着你来。”
誉王心里的郁闷瞬间没了,来了兴致问:“哦?怎么说?”
方士林道:“我先是拿我母亲要我收房表妹为由,试探她做何反应,她并无任何好奇和不妥的,再委婉试探以喜欢她这样的女子为由,她也无反应,反倒说汴京的女子都不错。”
这些都不是誉王想听的,他想听的是怎么就确定是冲着他来的。
见方士林不接着说 ,他不耐问:“你如何确定他冲着本王来?”
方士林道:“她叫我别说。”
其实说不说无所谓了,不过读书人就这点执拗,答应的事就是答应了。
什么话叫他别说,定是羞于启齿的话。如此誉王心情好了,他自己没觉得自己异常,继续看折子。
方士林问:“我朝可有休夫的律法?”
“嗯?”誉王莫名。
方士林道:“她丫鬟可是说这姑娘一言不合就休夫的,我记得你说她的孩子随她姓,莫不成她家招婿?不对,她家有个读书厉害的弟弟,不至于招婿。”
誉王道:“她家不差钱财,招婿也有可能,闹到休夫的地步想是所遇非良人。”
方士林点头:“想是那女子为避免世俗的眼光,才举家搬来汴京。”
誉王想一下,确定这女子为他而来,他竟然并不反感。道:“你去帮我弄些菊花茶来。”
“嗯?”这次换方士林疑惑了。
誉王道:“本王再试探她一番。”
“若是试探成了,你当如何?”
“这又如何,大不了多一房妾。”
“成吧,如此试探来去也不是事,她小心翼翼这几年,不如早把事了了。我这就找人给你去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