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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委屈
    马车走的不快,谢允霄很快追上。拦在马车前,朝五一声“吁~”马车停下,“爷!”

    谢允霄大步走到马车边掀开马车帘子,道:“下来!”语气命令。

    凤灼华也有气性,自然不会理会,侧了身,背对谢允霄。

    谢允霄见状,总不好上马车抱她下来,又在大马路,僵持一会儿,他先没了脾气,服了软,连语气都软了些,道:“下来,我与你到甜水巷走走。”

    凤今照见谢允霄这会儿的态度放软,本着劝和不劝分的心态,对着自己女儿道:“灼华啊,甜水巷有瑜儿爱吃的糯米糍,一会儿你给他带些回去。”

    闻言,凤灼华不得不下马车,不是要买什么糯米糍,而是知道谢允霄的性子,僵着总归不好,起身朝外走。

    谢允霄伸手,凤灼华躲开,自己跳下马车。

    朝五道:“爷,可要属下跟着?”

    谢允霄道:“不必。”

    凤灼华朝着夜市走去,脚步有些快,这态度自然是想和谢允霄拉开距离。

    谢允霄跟在身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哄女子。说来他还没见过她生气的模样,今日倒是遇上了。

    一路无话 ,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做,就默默跟着,直到到了甜水巷,人越来越多,又临近乞巧节,好些平日见不到的东西都摆了出来,人便更多了。谢允霄怕人走丢,快走一步就跟上了她,也不说话,牵住她的手便一道走。

    凤灼华收了几次手没将自己的手收回,便就放弃了。

    如此两人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买,谢允霄先开了口问:“瑜儿爱吃的糯米糍在何处?”

    凤灼华不冷不热道:“爹只随口,你不必当真。”

    谢允霄拧眉,道:“瑜儿的事,便是随口我也会当真的。”他拉着凤灼华朝着整条大街看去,还真看到卖糯米糍的地方。

    凤灼华道:“夜里吃这个不好克化。”

    谢允霄道:“那就明日给他吃。”

    朝摊主要了一份糯米糍,白色的糯米粑粑,从木桶眼儿里出来,在焦黄的糖粉里滚一圈,一口一个,倒是个好零嘴。摊主装好一小袋,道:“好了。”

    谢允霄摸了摸身上,想起来他平日都不带小钱,都是朝一他们带着。看一眼凤灼华,示意付钱。凤灼华也没带钱,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取下一支,落下一缕青丝,缓声道:“摊主,可否用这个换?我二人糊涂,都忘带铜钱了。”

    声音好听,人也有礼数,摊主是个妇人,看了看簪子,不是便宜货道:“这簪子我替你收着,明日你拿钱来换。”

    凤灼华弯唇道:“多谢摊主。”

    凤灼华接过东西走人。

    两人都没带钱,自然就没什么好再逛的,谢允霄再要牵起凤灼华的手就没那么容易了,凤灼华朝着回家的方向,回去。

    一条甜水巷,只逛了一半,凤灼华便从弄堂拐了出去。

    谢允霄到现在还没想到怎么哄女人,唯有用自己常用的手段,强势拉过她的手,道:“爷还在生气呢,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如此说话凤灼华更来气了,挣扎着要跟他保持距离,使了最大的力,把自己弄的面红气喘也未动分毫,冷了声道:“松开!”

    谢允霄把人拉到无人的黑暗巷子,把人堵在墙边,道:“我二人把话说清楚。”

    凤灼华道:“好,便就说清楚。以后你是孩子的爹,我是我,你是你,我二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她想都没想急着说出口的话。

    谢允霄脸沉的想吃人,这便是她要的说清楚!

    两人皆怒目而视,谁都不退让,谢允霄淡声道:“你一直在想这个!怕是有了高枝,要急着甩开我!”

    凤灼华伸手就要打人,被谢允霄一把握住,她冷声:“你若是这么想,便就如此吧。”她不屑解释。

    如此谢允霄更来气,他知晓她不是这样的人,可生气,说话便就如此,忍下怒气,硬生生叫自己平静。

    他不是没脑子,一次说话强硬,便换了路子,再次服软,道:“我们好好说话,爷的耐心不多,唯有的耐心都给了你。”

    这是事实,他从小就不是会服软的人,谁对他来硬的,他的做法是比他更硬,直到别人害怕退缩,从来没有服过软的时候。

    凤灼华生气,在马车上就想好了以后怎么做,现在也不会想要顾忌谢允霄的心情,她只想顾忌自己,道:“你可知道,我二人之间若是没有信任,便没有继续的必要,于女子,想来你的将军府也不缺,何不就放了我。”

    谢允霄心一紧,一种要失去的感觉就在眼前,比死都难受,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有些害怕,缓声道:“我错了,刚才那样说话是我不对。”

    凤灼华看了看谢允霄,他说他错了?

    一声错了叫凤灼华心里的气在慢慢消退,慢慢平静。

    谢允霄凑近一小步,将人拥进怀里,不等她反抗,稍有沉闷的声音道:“爷这辈子,没有怕过什么,死都不怕,可那日你说你不再那样喜欢我,比爷做营生亏了意子还难受。你说辛年好,爷心里不舒服,别人喜欢你更不行,你是我谢允霄的。我生气,是因着我是男人,没有哪个男人如此情况还能心平气和,至少我做不到。”

    顿了顿,用了平生最大的耐心,服了心肝情愿的软,道:“你遇着事都不跟我说,到底没把我当成你的男人。是,爷是委屈了你,叫你独自生孩子,养孩子,没叫你有个依靠,爷做的不好的,爷认,以后改。”

    说完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不是在乎,说不出这样的话。

    凤灼华不是不了解他,相反了解才知这些话于他不易。

    凤灼华从生气,到不生气,再到鼻头酸,眼眶红,再到现在泪如雨下就是他这几句话的功夫。

    她肩膀抖动,哭的厉害,大街上没哭出声,她想把自己这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她那一年的伤心,谁来赔她,这几年的委屈又谁来赔她。

    委屈如洪水袭来,泛滥成一片汪洋,她那小小的拳打在他身上,发泄道:“你混蛋,你就是一个大混蛋!……唔……”

    谢允霄抱着人,任她哭,任她发泄,只要她不气,不哭,怎么都好。

    他到底也是心疼,陪着落了两滴泪。

    凤灼华一哭就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