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所有人的视线皆落在慕庭长身上,他却是无所谓的一摊手:“我可是正经来问她,愿不愿意做人妾室,然后享荣华富贵,她自己说的愿意,如今怎得又成了是我逼迫?陆大人,你可莫要被个小小女子蒙蔽了眼。”
他旋身让出个位置来:“来人,把绿儿姑娘请过来,好好问一问她。”
陆从袛自觉预感隐隐有些不好,拉着文盈的手也稍稍紧了紧。
文盈不知其中有什么弯弯绕,只能用另一只手回握住他,既是安抚,也是再说,她会一直同他在一起,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怕。
一会儿的功夫绿儿则被人带了进来,直接便跪在了地上。
不等旁人开口,绿儿看到慕庭长的一瞬便身子颤抖,而后立即将头磕在地上,陆从袛不由蹙眉。
慕庭长无奈一笑:“看着我就这般心虚,想来她也是知道说胡话冤枉了我,对我心生愧疚呢。”
绿儿身子在颤抖,说话声音鼻音很重:“是,是我说了胡话,冤枉了慕大人,还请慕大人原谅我罢。”
陆从袛眉头紧紧蹙起,声音却没有刚才质问的那般严厉:“绿儿姑娘,如今秦大人在此,是你唯一说真话是机会,若是连秦大人都护不住你,这世上便没人能护得住。”
他顿了顿,看一眼身侧的慕庭长:“他给你安排的事你并未做成,你觉得他会放过你,放过你娘和妹妹?”
绿儿身子又是一都,慕庭长眯着眼睛瞧她,只是嗤笑了一声,并未说话。
可绿儿却似想到了什么,缓缓直起身子来,哽咽道:“是我鬼迷心窍,竟想着勾引陆大人,最后落得如此下场,我、我当真是无颜苟活——”
言罢她直接站了起来,直接奔着墙便冲了过去。
陆从袛眼疾手快拉住陆她的腕袖,却因她死志已明,拼了命得挣脱,叫陆从袛一瞬脱了手,再次上前去拦时,却被慕庭长出手阻挠。
陆从袛面色已经彻底沉冷了下来,伸手制住他的功夫,文盈便已冲了过去阻拦,虽说绿儿还是将头撞到了墙上,但还留有一口气,只是晕了过去。
绿儿很瘦,身子软软的,晕了过去的人不会在抵抗,就这般软软躺在了文盈怀中。
“可还活着?”
文盈又伸手去探了探鼻息,点点头。
陆从袛被气的胸膛起伏,含着怒意的双眸对上慕庭长挑衅的眼:“陆大人,你何必动怒,这姑娘原本也是我想先给你的,你若是好生收下,哪里还会有这番事,还扰得秦大人不得安宁,她如今这副晕死过去的结果,可是是拜陆大人所赐。”
陆从袛眸光幽深,盛怒之下唇角竟是勾起一抹笑来:“今日我终是见识到了慕大人的本事,秦大人——”
他转过头来,看向一直未曾开口做出决断的秦槐君。
“秦大人能有此谋士,当真是大胆,若是我,这般狡诈恶毒之人,我可是断然不敢用在身边。”
他拱了拱手,不再去要求依军法处置慕庭长,反而将态度放的十分合适,不高不低。
“今日是我冲动,叨扰了秦大人,只是还请秦大人看在这姑娘可怜,将她放归家中去,如今咱们既要成事,便不能小看民心。”
言罢,他站直了身子:“当年我与敌国之人交手,有一战便是胜得很是轻松,不知秦大人可知为何?”
秦槐君没接他的话,但却知晓,这说的便是民心。
陆从袛摇头笑笑:“当时敌国守将,好大喜功,贪图美色喜好银钱,当地百姓苦不堪言,宁可大战当前投敌叛国,也不愿再对着那等人俯首称臣,而对与陆某,自也是如此,秦大人应当知晓,陆某即便被贬,流放杨州,日后总有一日会得天子重用,但至于陆某为何不愿——”
他后面的话没说清楚,只叫文盈把绿儿搀扶起来。
临出门时,他路过慕庭长身旁。
“慕大人,这绿儿我便先带下去了,既绿儿家中遭难,母亲与妹妹失踪之事,还请慕大人用心探查,早日将失踪之人寻回。”
言罢,他带着文盈转身出了门去。
剩下屋中的秦慕两人,二人一对视,各自心里是什么打算,便都明白了。
秦槐君也不是蠢笨的人,不可能是看不出慕庭长的那点小心思,只是身为主将,如今正是起兵至极,绝不能窝中有内斗。
他看着慕庭长,眼里满是失望:“你说你,招惹他做什么!”
慕庭长上前一步:“属下这尽数都是为了大人您,一个小小妾室能是他的软肋,这话传出去谁能信?他一个连谋反都敢的人,竟会被一个妾室拿捏住?大人,这不可信啊!”
他眼底尽数都是怀疑:“好,他既说喜欢那妾室,我便多给他上几个,想办法让他心里多几个软肋,最好在留下一儿半女,岂不是更安全?”
秦槐君越听面色越是铁青。
他当即一拍桌子:“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一个未成亲之人,如何知晓什么叫用情至深?好,你不信,你要使手段,为何不使的高明些,竟这般容易便被识破?”
慕庭长被反问的一瞬有些慌了神,但秦槐君冷笑一声:“如今你寻来了个与那妾室相似之人,又趁着他醉酒如此,你可得手了?”
陆从袛会分辨出来那人不是文盈,这件事对秦槐君来说一点不稀奇,但对慕庭长来说,这便是陆从袛有意设下的圈套。
别说那人本就有盈姨娘有两三分的相似,即便是半点都不像,那吹熄了烛火,不都是一个样?
秦槐君从他面色便能看得出来他心中在想什么,无奈伸手捏了捏眉心:“好了,天色不早,尽快回去休息罢,切记,莫要再生事端!”
慕庭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是。
而已经离开的文盈,因扶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走的很是困难。
文盈咬了咬牙:“大公子,要不还是你来搬她罢,我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
陆从袛摇摇头,似笑非笑看她:“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要为你守洁的,如何能碰旁的女子?”
守洁儿子叫文盈的面颊直接就红陆,连大公子的视线都不敢对视。
而陆从袛这是笑着将视线移开,落在绿儿身上,眸色当即冷厉起来:“绿儿姑娘,如今已没人在你身侧,你可以醒了罢?可莫要累坏了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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