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知道这于家人肯定会护短。
因此对这位族长的话,谢余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
他只是看向了旁边的于华。
于华的脸色很难看。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把目光投向了于景瞻。
昨日于景瞻离开前,说会“主持公道”。
他也想看看,代表着于骞的于景瞻,在处理族人与他的矛盾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或者说……于骞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于景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面前护短的族长,于景瞻上前两步,然后冲着于彦章拱手道:“没想到这点破事,竟还惊动了三爷爷。三爷爷既然吩咐了……”
于景瞻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看向于彦章身后的于知夏,然后冲他招了招手:“知夏,你过来!”
于知夏有些害怕的看了看于彦章。
发现于彦章冲他点了点头,于知夏顿时胆气足了不少。
他慢慢走向于景瞻。
等到了于景瞻面前,于知夏勉强笑道:“堂哥,昨日我也是一时冲动,我现在知道错了……我……”
于知夏话还没说完,于景瞻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接着往自己面前一拉。
于知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他整个身子,好像一口破麻袋般,被于景瞻抡起,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旁边顿时有人惊呼起来!
“景瞻,不可……”
于知夏的父母也是急忙喊道。
但于景瞻并未就此罢手。
看着被他摔倒在地上的于知夏,于景瞻再上前两脚,踩在了于知夏的膝盖上。
只听到“喀嚓”两声,于知夏的惨叫声紧接着响起。
那惨叫声,比起过年杀猪时的声音,不遑多让!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于知夏的两条腿,已经呈反生理结构的弯折。很明显是被于景瞻给踩断了!
而这种断裂的程度……哪怕是太医院的神医,也治不好了!
废了!
于知夏彻底废了!
于知夏的父母按捺不住,齐齐冲到了于知夏的身边,查看儿子的伤势。
而于知夏的几个亲兄弟,也是一脸愤怒的来到于景瞻面前,准备动手打于景瞻。
可于景瞻身为城守五营的佐击将军,一身功夫自然不是于知夏这些兄弟能比的!
不过片刻功夫,地上又躺了几个人。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于彦章气得一边拍打椅子扶手,一边怒吼。
于景瞻罢手,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只有于知夏还躺在地上哀嚎。
于彦章气得脸色涨红,他看向于景瞻,再看看谢余。
“景瞻,你这是何意?就为了一个外姓人,把自家兄弟打成残废?”
说外姓人的时候,于彦章还用手指向了谢余。
此时于景瞻的脸上,也不见刚才那温孝、服从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和轻蔑。
“外姓人?三爷爷,请恕景瞻愚钝。您这所谓的‘外姓人’,说的是我这妹夫谢余呢,还是我这妹子文君?亦或者是我叔父于华?”
于景瞻点完名,接着说道:“我记得刚刚三爷爷还说,都是自家人呢吧?怎么这才过去没一会儿功夫,他们便成‘外姓人’了?”
“你……”
于彦章也没想到,于景瞻竟然拿他的话,堵他的嘴。
“过年的时候,父亲便已经解释了于华叔父和咱们于家的关系。他也一再强调,以后大家待于华叔父一家,便如同待自家人一般!可是……有几个听进去了?”
“除了借银子、占便宜的时候,你们会和他们客气一番,平日里有几个真正拿他们当自家人的?你们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吧?”
此时于知夏已经被父母家人抱到了一边。
还有人匆忙离开,想来是去找郎中去了。
于知夏的惨叫声,已经比刚才弱了许多。
因此于景瞻的话,也非常清晰的落入众人的耳中。
不少人都面露尴尬之色。
很明显,这些都是曾经找于华借过银子的人。
“就算大家平日里怠慢了于华,你也不必如此吧?知夏无非是看那谢余不惯,想找人教训教训他罢了。你用得着……”
“教训他?”于景瞻直接打断了于彦章的话,“三爷爷,这是知夏跟您说的?呵呵,他果然该死!”
于景瞻看着一脸愤怒的于知夏父母,沉声说道:“于知夏雇佣了钱塘的一伙泼皮,准备将文君绑了!借此来勒索于华叔五万两白银!这便是勒索信!”
“什么?”
看着于景瞻手中的那封勒索信,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谁也没想到,于知夏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包括于彦章,也有些慌了。
昨日于知夏来找他的时候,只是告诉他和谢余发生了点误会。当时于彦章也以为事情不严重。
哪想到这于知夏,竟然骗他!
“你凭什么说,那信是知夏写的?说不定……这事是别人办的呢?”
于知夏父母在旁边反驳道。
“呵呵,是不是他办的,我等下自有分说!我就问问三爷爷,于知夏为了钱,公然对自家人下手,他这种行为可违反族规?尤其是文君此时已有身孕。”
“倘若此事真让他得逞,文君的孩子万一保不住,他可该死?”
“这……”于彦章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倘若此事是真的,那知夏……确实罪孽深重!”
他只是说于知夏罪孽深重,并未说该死,很明显,到了此时,于彦章还有护短之心!
于景瞻自然能听得出来。
他冷笑道:“还好文君命大,没有让于知夏得逞。可是……那天陪在文君身边的一个朋友,却因此遭难,被于知夏掳了去!”
“而发现掳错人的于知夏,不仅没有要放人离开的想法,反而要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于景瞻看了一眼谢余。
谢余仍旧面无表情。
“幸亏后来谢余及时赶到,他们才从于知夏手中救回朋友。倘若迟上一步,别说是于知夏了,便是我们整个于家,都要陪葬!”
“你胡说什么?”
于彦章眉头拧了起来。
“我胡说?三爷爷,你们怕是不知道此人身份吧?”
于景瞻指着卓卿,一字一句道:“她可不单单是文君妹妹的朋友,她还是瓦剌首领耶先的亲妹妹,也就是瓦剌的长公主!此番来我中原,就是想要领略一番中土风情!”
“而我这妹夫,则负责保护她。我就问问三爷爷,倘若她真被知夏害了性命,你觉得整个于氏一族,能承担得起瓦剌人的怒火吗?”
“什么?”
于彦章再也无法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