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中,散发着一股腐朽之气,有种死尸的味道。
过道中,往日里喧闹聚赌的数位狱卒站得笔直,眼观鼻尖,连话都不敢高声语。
其余牢房里的犯人,也老老实实的无比乖巧,或坐或躺。
但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不少犯人,身体颤抖,目光惊恐,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刚才他们看到了什么?
前有往丰县县令亲自压阵,后有汪绶仁跟随。
想来,之前谨小慎微的李清霖,现在却成了这个胆大妄为,敢斩杀朝廷命官的狂徒,会影响老白的‘退休大计’吧。
各种流言消息,如同插着翅膀般飞入百姓家中。
而在驴脸身边,红翠翠身材稍稍有些发福,小腹鼓起,明显有身孕在身了。
“当官,我要当大官!我要当再无人敢欺辱我李家的大官!”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清霖目光飘摇,似乎看到了当年,两人抵足而眠,寒冬养虫的场景。
高举人更是手写状书,跪于衙门,要为李清霖伸冤。
李清霖闻言,颇为欣慰。
片刻后,李贤氏三人离去。
全城哗然!
驴脸借李清霖赠与的九枝乌精草,花费数月时间,成功突破武师。
“娘,你的眼疾好了?”
虽然官府出于脸面,还未出告示,也未承认。
五老清心斋的车行,更是将这些信息,撒播全城。
他与这秋虫,似乎格外有缘啊。
他的心很大,足以装下乾坤日月,却也很小,容不下勾心斗角趋炎附势。
吕游泰一死,不少他的同党纷纷自首,一口咬定垄断科举之事全是吕游泰所为,他们只是迫不得已。
数十龙虎军的兵卒,严阵以待,手持利刃。
李清镜目露决然之色。
“大哥说的什么话!莫不是你,我李清镜,怕也成了贡院中的一缕阴魂。”
驴脸笑呵呵说道,
“时间?那自然是要看霖哥儿你的时间了!等你出狱,等你空闲了,你知会我一声,我等你!”
但跟李清霖不同的是,他自然无法反抗王府的‘潜规则’,而且考虑红翠翠,他最终选择加入王府,成了王府的一名护院。
在汪绶仁的示意下,李清镜印刷传单告示,将吕游泰的事,具事无细的陈列其中。
不时有人来探监。
“不敢不敢。”
入狱之时,神魂大涨,可炼化第二只异兽,也有秋虫相伴。
而且有汪师在内周旋,按理说,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狱了。”
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富贵,但也稳定。
还会如此。
李清霖只后悔,自己的刀不够利、修为不够!
若是能弹指山崩地裂,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在自己面前蹦?
“哥!”
三步一岗,十步一哨。
所以两方势力,争锋相对,隐隐保持着某种平衡。
李清霖对着那两名狱卒拱手。
驴脸如今的穿着正经了许多,一身棕色深衣,梳髻戴冠,脸上再无稚嫩,反而带着淡淡风霜。
金千岱砰砰砰的拍动自己胸膛,说自己最近在游说白总旗,让他干脆在岁锦街开个提刑分局,理由则是岁锦街道馆密布、书院也不少。
“没错!只是希望霖哥儿莫要见外。”
不少人并不愿意看到李清霖活着走出大狱,甚至还在背后运作,想来个屈打成招暴毙于大狱之中。
故人相见,李清霖接过请柬,却见上面并无婚宴时间和地址。
这群罪犯,第一次觉得这冰冷粗壮的牢笼,是如此的有安全感。
甚至恨不得更粗一点!
这时,
见气氛有些凝重,李清清猛地向前扑了几步,手穿过了铁栅栏,脆生生的说道,
李清镜只觉自己很是没用,凡事都是大哥在前面遮风挡雨,他似乎成了个累赘。
他们的父母早已病逝,只有一个远房侄子,我已将抚恤金交予他了。”
“好了好了,彻底好了!吃了霖哥儿给我药,哪有不好的?
我终于能看清霖哥儿你的模样了,黑了,也瘦了……”
当日在王府,他仓促之间炼化铃蟾,只是无奈之举,没有挑挑拣拣的资格。
此后多日。
倒是许久未见面的驴脸,打听了许久,托了许多关系,辗转之下,居然带着红翠翠找到了李清霖。
“那惨死的一家六口,按照大哥你的吩咐,我已操办葬礼入土,合棺同葬。
“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试试他化自在,炼化异兽的规则……”
双手攥拳,由于用力,指甲似乎都插入肉里,但这股疼痛却丝毫不比心中的绞痛。
李清镜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感叹,
无声无息之间,吞噬了所有人的目光。
……
“恭喜恭喜!”
李贤氏捧着李清霖的脸,就像捧着珍贵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