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绶仁见状,立刻带上章洲等龙虎营兵卒,紧跟其后。
陆县令见此,隐隐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也立刻追上。
“这是……”
场上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自觉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选择了留下。
……
“既然确定是容元火首了,那他就……可以死了。”
容元火首自言自语着。
女主人双手紧紧抱着两个孩子,脖颈断开两截。
然而,容元火首的动作在李清霖的面前,如落入琥珀的虫子般缓慢。
那到了最后,不是成了满朝文武百官半夜上朝,却全都是只剩虚壳了?
怎么三番五次,都栽在他的手里!
他跨过门槛道,
看向李清霖的目光中,逐渐多了几分欣赏。
男主人立刻反应了过来,操起柴刀,戒备的问道,
只要再过些时间,他就能彻底洗掉功法痕迹,神魂转移,彻底成为吕游泰。
“李提刑,之后的事,自有我来料理。此人,不能死,或者说,不能现在死。”
“不用了,现在我们就把恩怨一笔勾销吧。”
从此天地宽广,脱离授仙师漓泉道人的掌控!
……
容元火首目露阴狠之色。
倏然之间,往丰县这幅红尘苍生图中,一位位走贩商贾,下九流之人,离开了他们本来的轨迹,犹如接力一般,朝棚户区而去。
突然,
啪嗒!
陆县令紧随其后,一见李清霖刀下的容元火首,脸色陡然变得阴沉无比,都快滴下水来。
“那好。”
陆县令也开口道,
白首刀穿过气流,斩断容元火首头颅,断口平整,鲜血如注,喷射出数丈之高,便是相邻几条街,都清晰可见。
他想挣扎,想反抗,几欲疯魔。
李清霖点头。
但有更多的人,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沿着李清霖的方向而去。
李清霖呼吸稍稍有些急促,浑身气血蒸腾成雾,手中斩首刀由于长时间把握,刀柄都隐隐融入肉里。
那李清霖于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上官,而自己又并未暴露功法特征,而是选择了回神驻体。
由于久不见天日,容元火首的脸色有些苍白,四肢肌肉都有些萎缩。
“这两日城里城外怕是会不平静,我且过两日消停点了,就连夜出城,李清霖?我就不信,一辈子不出城。
李清霖看着他这幅模样,眼中冰冷不减分毫。
李清霖默默沉思着。
片刻后,容元火首掬起院中井水,仔细擦拭手中血迹。
这才回头,对着还陷入呆滞中的汪绶仁两人说道,
他目光颤抖,浮现几缕恐惧之色,他咆哮嘶吼一声,扑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大声痛哭道,
“你,死不足惜!”
凌厉澎湃一刀狠狠劈下,撕裂层层空气出现肉眼可见重叠气浪!
容元火首厉喝一声,双手横推而出,同样爆发出五脏浑圆的迫人气息。
“菜市场斩首的那天,我定要前来用馒头蘸你的血!”
掌风在刀光之下,如同风中残烛,被猛地吹灭。
容元火首后退一步,气息紊乱,一口逆血上涌,忍不住一口喷出。
昏暗潮湿,终年不见天日,只有过道点着昏暗的油灯。
然而。
还有一个害怕跑向卧室,却面朝地伏倒于门槛上的幼童。
棚户区。
“李清霖!莫要动私刑!当押入大牢!”
莫说容元火首许久不曾进食,一身气血不足两成,就算是他全盛之时,也不是李清霖一合之敌!
此刻,
容元火首回头,看了这一家五口一眼,目露怜悯道,
“唉,夏虫不可以语冰,真是找死!”
李清霖日后,必定受到朝廷的问责,就算是有汪绶仁护着也无用。
男主人向前一步,就要扭送他去报官。
以陆府为圆心,内城到棚户区为半径。
“李大人,李大人!饶了小的,饶了小的!日后李大人所行之处,小的必定退让十里路!”
道理也很简单,若真是被一只老怪物,躲进了庙堂之上。
气血流转,滋养之下,这具身体逐渐恢复了活性。
床榻之上,一个两三岁模样,粉粉嫩嫩的女婴,早无了呼吸,一双手似乎想抓着什么,抓向半空,却定格僵硬。
汪绶仁闻言,语气平稳道,
地下暗室中,逼仄潮湿,一道人影躺于棺椁之中。
陆县令脸色一喜,心里甚至在盘算如何将计就计,获得更大的利益,将此事成为自己的功绩。
然后分神、摄魂,控制其他官员,甚至借尸重生,布局千百年。
“我问你呢!走,跟我去见官!”
静若处子,动若夭龙。
一家造纸而生的五口之家中,尘封已久的阁楼上,有条无人发现的甬道直通地底。
头颅落下,容元火首的双眼中还带着深深的迷茫与不甘。
一九二.二二七.二四九.二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