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夏弥不甘心,把楚子航的记忆清除了一次,然后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给他下了精神上的暗示,让他带自己去水族馆。
在夏弥的计划中,她本该是以楚子航女朋友的身份去参加约会的,可楚子航在某个方面过于强大,竟然强行扭转了精神暗示,以为老师让他做一份海洋生物的课外论文,他只是来邀请自己一起写论文的。
天知道夏弥是怎么忍受那根木头在水族馆里给她科普了几个小时的海洋知识,什么小海马是在公海马的育儿袋里培育出来的,那个书呆子还以为自己被他逗笑了,其实夏弥是在笑自己怎么会挑中这么一根榆木脑袋当攻略对象,要不然以她天生丽质,娇媚多姿,怎么可能会色诱失败。
不开窍的和尚,活该单身一辈子!
夏弥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楚子航。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作为龙王,放下身段去色诱一个人类竟然还失败了,这让她很没有自尊。
她心想一定是自己当初刚接触人类社会对人类的了解还不够深刻,要是再来一次,绝对能色诱成功,到时候让楚子航挂一个“我喜欢夏弥一辈子”的牌子,去市中心游街一个小时,必须把丢掉的面子全找回来。
在这样的思绪中,她迎来了3e考试的结束。
广播声停止了,陷入“灵视”的考生,缓缓回过神。
考官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桌一个桌地收试卷,有人把画作画到了别人的衣服上,还得现场脱衣。
幸好没有画在什么隐私部位,往年有女考生画在大腿内侧的,没有办法,只能让女考官带她去更衣室,张开大腿拍照,并且签下隐私保护承诺书,绝对不把照片外传,考试成绩出来,立马销毁。
夏弥很规矩地交了十二张纸,在考试开始前,每个人都分到了十二张白纸作为答卷,但能答在上面的只占极少部分。
她随意画了些动漫人物,蜡笔小新,海绵宝宝,哆啦a梦...
龙文隐藏在绘画的线条之中,超级电脑需要一整天的分析,才能给出最终的考试成绩。
收齐了试卷,将其锁在带密码的安全箱里,考官便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考生们交头接耳,离开了考场。
这是一场关乎他们将来命运的考试,难免会有些紧张。
对夏弥来说,她已经提前知道考试结果了。
在3e考试成绩出来之前,她将会有两天的假期。
成绩公布后,校方会重新分组,能入学卡塞尔的学生分为a组,剩下的重新分为b组,b组的学生将在今年六月遣送回各自的家族,a组的则一直学习到九月份,然后在九月初送往美国芝加哥,乘坐c1000号列车,去卡塞尔学院本部报道。
夏弥将会在九月份离开这里,飞往美国。
还有4个多月的时间能陪哥哥一起度过。
昨天夜里她去尼伯龙根里看过,哥哥还在茧里孕育,没有要孵化的现象。
缺少了一半的灵魂,却吞噬了如此强大的权与力,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哥哥需要孕育多久才能破茧而出,但一两天之内肯定是不行的。
终归还是要想办法从奥丁那里,把缺失的一半夺回来。
事实上,上一次她和哥哥的死亡,就是因为奥丁。
哥哥也许忘记了,但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被奥丁夺走了一半的灵魂。
重新孵化后,她依旧是完整的,可以离开尼伯龙根四处乱跑,但哥哥不行,他的状态依旧处于生与死的夹缝之中,镶嵌在岩壁的一半是石化的死亡,想要动弹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一旦脱离了那个以“摒除死亡”为规则的尼伯龙根,哥哥的身体就会不可避免的走向崩溃。
但只凭夏弥自己的力量,是万万不敢和奥丁碰上的,她在奥丁面前顶多算一颗鸡蛋,撞上去,脑浆就会像蛋黄和蛋清一样从头骨里流出来。
还得想办法从路明非那边下手。
可是她现在是真有点怕了,如果是那一位...难保自身安危啊...
诺顿和康斯坦丁还好,只能算是从犯,毕竟这兄弟两个脑瓜子都不太好使,当初是被她给哄骗着才加入进来的,可她...她是主谋之一。
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得到原谅吧。
倘若那一位真的见到她和哥哥,说句轻的,给他们兄妹俩来个痛快都算是仁慈了。
毕竟,若不是他们的背叛...那一位,本该登上新的王座。
龙族的辉煌也不会就此遗失,成为弃族。
他们本该追寻星辰的指引,尊那一位为“万王之王”,“万主之主”,可最后,那一位却被圣枪钉死在十字架,撕裂的半衣之上,被刻下耻辱的印记。
这种仇恨,唯有死亡能够平息。
但奇怪的是,至今为止,她也没从路明非身上找到那一位的痕迹。
她现在很犹豫,路明非显然是和那一位有关系的,不然也不可能杀死白王,收复诺顿和康斯坦丁,但问题是,那一位好像没有找她寻仇的意思。
她在想,这是不是在给她机会,让她主动诚恳地去请求原谅,还是说...是要先给她希望,然后再让她绝望,让她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错误并接受惩罚。
大地与山之王的内心忐忑不安。
“唉...”夏弥长叹一口气,朝学校外面走去。
她打算再去尼伯龙根一趟探望自己的哥哥,顺便检查茧的情况。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路明非...
他打电话来干嘛?
庆祝她通过3e考试,约她去打牌?
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这几天的接触下来,路明非根本没把她当龙王看待,只是当做一个认识的朋友。
就像他说的,他和诺顿是在游戏里交的朋友,所以他把康斯坦丁也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把诺顿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所以他认为和我也能成为朋友?
呵,愚蠢的想法。
我可不是诺顿那个三大五粗的笨龙。
她和路明非之间的契约,在给绘梨衣换完血之后已经结束了,哥哥吞噬了白王的权与力,即将迎来进化,获得强大的力量,等待哥哥孵化,就算奥丁正面打上门来,她也能躲在尼伯龙根里保全自身。
她和路明非从此以后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介于契约的存在,也无法做出对彼此不利的行为。
她继续以“夏弥”的身份生活在人类世界,路明非想干什么,只要不波及到她的利益,就与她没有瓜葛。
难不成这家伙还真想把她和哥哥也弄得和诺顿兄弟一样,去给他打工啊?
她碎碎念了几句,还是接通了电话。
“奥丁似乎出现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找他。”
路明非语气平淡,像是在约她今晚来我们家吃饭,不来就算了。
夏弥愣了愣,说:“你在开玩笑?”
“卡塞尔那边给我的消息,你去不去?你不去就算了,我得马上出发,毕竟还没有确定真的是奥丁。”
“我说,那可是奥丁!你能不能不要说的像是去麻将馆约麻将一样!”
“你去不去嘛。”
夏弥深吸一口气,好多的郁闷和吐槽憋在心里,说了一句:“去。”
“在校门口等着,我们坐直升飞机过去,顺路来接你。”
这语气像是来接她去兜风的。
她站在校门口的玉米地前,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明明接下来要去找奥丁,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一分钟后,天空传来直升飞机旋桨切割空气的声音。
风压低了玉米杆和翠绿的玉米叶,绳梯从打开的舱门处放下来,绘梨衣站在舱门前对着夏弥招手,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耀眼的光辉。
“快上来!”路明非也挥手,背着两个长条形的加长黑色网球袋
夏弥抬起头,刘海被吹掀起的风吹乱了,高马尾一甩一甩的。
她无奈地抓住绳梯,路明非和绘梨衣一起用力把她拉上去。
ch-46“海骑士“,这是美军研发的军用直升飞机,后舱有宽敞的座位,外形像是公交车,双螺旋浆,海军陆战队主要用它把部队从舰上运到岸上,或把部队从营地运到作战前沿位置,它也经常会被用于在洪水或者山体滑坡中执行搜救任务。
机身是密封的,可在水上起降,甚至还可以在中等浪高情况下作业,漂浮系统由9个密封隔舱组成,其中任何一个密封隔舱失效后仍可保持直升机在水上的浮力和稳定性。
座舱共有8排座位,左侧每排2副座位,右侧是单座,最后一排有4个座位,中间是过道。
舱内有行李架和一个置于后机身下部的可装680千克货物的带滚轮的行李舱。
康斯坦丁坐在单座上,面前摆着一个婴儿车,装着打瞌睡的老唐,酒德麻衣也在飞机上,手里提着黑色带密码锁的皮箱。
“快坐吧,我们得赶紧过去才行。”路明非关上了舱门,示意夏弥坐下。
“你们就这样过去?”夏弥放下书包,坐在康斯坦丁的旁边,舱门外能看到飞速划过的景色。
“卡塞尔的先锋部队已经过去查看情况了。”路明非和绘梨衣也拉着手坐下。
“如果真的是奥丁,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派杂鱼过去,只是送死。”
“反应发现的地点离市区很近,必须得去探查情况才行,遇见突发状况,得提前通知附近的市民避难。”
“随你们的便,反正送死的人不是我。”夏弥耸耸肩。
“师兄应该是第一个到的,他好歹是个a级,不能算杂鱼吧。”路明非拉开网球袋,从里面取出楔丸和不死斩,放在腿上。
“a级比龙王可差的远了。”夏弥说。
“师兄好歹是狮心会会长,当初还从奥丁手里逃出来过,我觉得可以对他多点信心。”
“等等...你说的是楚子航?”夏弥忽然转过视线。
“元素乱流检测地点就在仕兰高中附近的郊区,楚子航又是离那里最近的a级,所以去探查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放心吧,我觉得他还是蛮靠谱的。”路明非想起当初在日本,楚子航各种出谋划策,以师兄的聪明才智,只是去看看情况,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对。
“怎么,你担心他么?”路明非面带笑意。
“不,我只是觉得楚子航身上有奥丁的印记,最好...还是不要去送上门。”夏弥抿嘴:“不过...如果奥丁真是来找他的,他也躲不掉,但愿,看到他的时候不会是一具尸体吧。”
...
磅礴大雨从黑天之上坠落。
公路边的排水管道渠汇满了雨水,沿海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在修建时,都会考虑暴雨和台风,但连续九天的暴雨,也让这座城市的排水系统不堪重负。
再这么下去,不久后,街道就会被水淹没,出行都是个问题,市民的生活将会变得极其不便。
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如此的脆弱。
一场地震,一场洪水,就能轻易带走无数人的生命。
楚子航驾驶着panamera在无人的街上掠过,一些汽车和他一个方向,那是前往郊区的方向。
或许他们已经忍受不了虚假的天气预报,准备暂时离开这座城市,去别处避难。
高速路入口前,有警方才设立的警戒线。
“请从前方通过,执行部已为您获得通过许可。”eva清冷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穿戴雨衣的警察检查楚子航的车牌后,放他进入高速路,后面的汽车,全部都被拦下。
有司机摇下车窗和警察理论,质问他们为什么panamera能过,大众就不能过!这是裙带关系!是贿赂!是违法的!
警察只能硬着头皮说前方危险,全道路都封闭。
事实上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这辆panamera通过,他们只是接到了上头的电话,以非常严肃的态度告诉他们,如果这个车牌号的panamera过来,立刻放行,什么多的都不要问。
高架桥上,楚子航孤独地前进。
雨刷不断地刷掉水幕,但挡风玻璃下一秒又被雨水覆盖了。
远处,他看见了风暴,水龙卷中闪烁着暴雷,那边是废弃工业区,青蓝色的活动房像是集装箱一样排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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