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房最早起源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美国,最早可以追溯到早期的汽车和电车公路旅行,经常用于野营。
被引进中国后,这种活动集装箱式房最多被使用的地方在工地,它搭建便利,价格喜人,几天之内就能在空地上搭建出供几百人居住的房区。
工人们经过一天的劳累后,也不会过分地追求舒适度,进入活动房内倒头就睡。
10年前,这里曾是这座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段之一,吊装机、挖掘机、运送沙石水泥钢管的大货车...
一到白天,这里就充满了噪音,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工地砌楼。
政府曾经把这块地段规划为“高精尖重工业区”,才开始开发时闹的轰轰烈烈,宣称要在打造亚洲第一的特种金属基地,外地老板进来投资,银行签署了许多份贷款协议。
可厂子的收益奇差无比,等到银行察觉不对,想调查这些企业的时候,老板们已经卷款跑路了,至今没有抓到,只留下一堆烂摊子,等着收拾。
你问楚子航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他的爸爸,楚天骄,就是“高精尖重工业区”最大的企业“寰亚集团”的老板——的专用司机。
六年前,寰亚集团还没有跑路,楚子航每周都有一天能和爸爸交流感情。
周六的时候,爸爸会来接他,有时候就会带他来这里参观,晚上吃晚饭,一定吃的是工地旁边摆着的地摊卤大肠,吃完会带他去澡堂泡澡,让他给老爸擦背。
楚子航对这些建筑并不陌生,在爸爸失踪后,他一个人来过这里,试图找寻爸爸留下的东西。
但那个时候寰亚集团还有其它的企业已经溜之大吉了,最终他只从一个看门的老大爷那,打听到爸爸的单人宿舍,老大爷带他进去看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走的时候楚子航想在熟悉的地摊那里买一份卤大肠盖饭来吃,但摆摊的阿姨早已改换阵地。
企业破产后,工人们也一哄而散,没有了吃饭的人,自然也就没有生意,楚子航那晚什么也没吃,一个人走回了家。
那些记忆都埋藏在他的心底。
他远远望着活动房区,雨水冲刷着锈蚀的铁板,好几年这里都没有人住过了,杂草丛生。
这里是市区的边缘,因为台风和暴雨,原本还留在这里看门的保安也离开了,这个地方不会有人。
“已接近元素乱流中心。”eva说。
楚子航踩下刹车,panamera停在路边,拉开车门,用手机拍摄照片。
巨大的水龙卷连接天地,雨幕都被切开了,那个位置是还未修建的厂区,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摆着生锈的钢管和钢筋,红砖被卷到风暴之中。
风暴中夹杂着电蛇,什么也看不清。
楚子航离它还有一段距离,接下来的路不适合再开车了,只能步行。
但此时,在道路的尽头,出现了黑影,漆黑的古朴兜帽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它们的手臂是镰刀状,俨然不是人形。
楚子航认得他们,它们...是奥丁的死侍。
那个雨夜,这些家伙疯了一般在高架桥上追逐着迈巴赫,还是初中生的楚子航透过车窗,第一次接触到龙类的世界。
楚子航心中出现疑问:这里到底是尼伯龙根,还是现实世界?
但眼前的情况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黑影们越聚越多,站成了一堵墙,把前方的道路封闭了。
它们拖着黑袍前进,冰冷的视线,觊觎新鲜的血肉,雨声中掺杂着它们的低声呢喃,让人从心底升起寒意。
“你们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奥丁也在附近,对吧?”楚子航手提一只帆布包,双腿分立,风衣飒飒,头发因为湿透了显得油亮,像极了当初的男人。
黑影们没有记忆,否则它们会记得,那个男人叫楚天骄。
婴儿哭泣般的声音像是瘟疫般传播开,它们兴奋起来了,新鲜的肉味和血味让它们活跃,那是它们渴望的,生的味道。
楚子航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奥丁的身影,但很可惜,这里只有奥丁忠诚的仆人。
看来奥丁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来理会一个虫子般弱小的人类。
铁青色的刀出鞘,刀身竖立,一指按在刀尖,连滴落的雨水也被刀锋的锋锐之意切割成两半。
虽然只是仿品,但这也是一把极为出色的炼金武器。
“楚子航专员,我建议你暂时撤退,最快的支援将在10分钟后到来。”eva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
刚才的疑问有了答案,与eva的通讯还未断掉,所以楚子航还处在现世,而非尼伯龙根。
“你觉得它们会让我走么?”楚子航持刀而立,手机被放置到帆布袋里,搁在路边。
“正面对决,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根据你以往的任务完成结果分析,你与这些死侍死斗,最终存活率只有16.521%,如果选择撤退,你的存活率将会提高到65.213%。”
“eva,你计算的时候,少加了一个变量。”楚子航眼中的金色愈发浓郁。
雨水滴落在他的皮肤上,化作白色的蒸汽。
他缓缓地呼吸,心脏有力地脉动。
黑影们驻足在原地,警惕地看着楚子航。
一度暴血!
暴虐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他的肌肉表面覆盖上青灰色的薄鳞,手上骨节张大,面骨突出,黄金瞳像是在燃烧。
此刻,他也不再拥有人形。
黑影们冲上来了,镰刀般的爪子勾住高架桥的铁栏,它们在钢铁的悬崖上奔跑,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无数爪影在雨幕中挥舞,直取楚子航的要害。
楚子航被包围了,不只是他的前方,在他的后方也隐匿有死侍,这些冰冷没有体温的死物,像是蝙蝠一样倒挂在高架桥下。
eva只察觉到前方的死侍,所以计算后给出的最好选择是逃离,但楚子航身临其境,知道一旦自己选择逃跑,下场就是被切割成碎肉,成为死侍的盘中餐,被分而食之。
利爪挥击,对准脆弱的咽喉、一击致命的头部、柔软的肚子...
这些死侍明摆着是要取楚子航性命来的,它们不似一般的死侍,毫无智商可言,反倒是像训练有素的暗杀部队,配合默契。
几乎可以预想到楚子航的下场,咽喉被割裂,流出鲜血;头部被击碎,涌出红白的脑浆;肚皮被划开,肠子和内脏掉落一地。
这些画面让死侍兴奋,它们已经按捺不住想要饱餐一顿了。
从它们瘦弱的体型来看,奥丁并不能算一个好boss,因为他的部下,大概率都吃不饱饭。
“言灵·君焰!”
古奥的音节在楚子航的口中回响,君焰的领域释放!
高温蒸发出一个暗红色的透明气界,宛如某个橡胶人使用了二挡,白色的蒸汽顿时充斥了楚子航的周围,遮盖了视野。
紧随着,是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
灼目的焰色爆发,如除夕璀璨的烟火汇聚在天空极小的一块。
雾气散去,钢铁护栏变成了耀眼的金红色,就像是刚从热轧机里吐出来的钢条,接近熔点。
君焰制造出威力巨大的爆炸,堪比rpg。
处在爆炸中心的黑影,被炸成了碎片,地上只有几只连接着血肉的镰刀爪,断裂口处被烧的焦黑,接近炭化。
处在边缘的黑影,则是被余波轰开,它们被震爆轰击到镶嵌有鹅卵石的岩壁上,重重摔落。
使用“君焰”是相当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楚子航收起了领域,拔出了腰间的伯莱塔92f。
砰!砰!砰!
三声枪响,伴随着三个黑影的脑袋炸裂。
君焰附魔到子弹上,在射入死侍脑浆的一瞬间炸开。
这是君焰的高阶技巧,能以极少的消耗,制造出堪比手雷弹的杀伤力。
在去年的自由一日,楚子航还不能熟练使用君焰,但在那之后的寒假,他刻苦地练习,每个晚上都会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去无人的河边训练。
他将言灵的力量灌注进弹丸大小的石子里,控制其不炸开。
从一开始,石子在灌注言灵的一瞬间爆裂,到后来他能同时握住十个灌注了言灵的石子打水漂,现在的他,掌握了这一高阶技巧,控制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而且他感觉自己格外地清醒。
奥丁就在附近,这个消息让他的大脑变得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活跃,连带着他的身体也变轻盈了。
他抽刀向前,爆血为他带来了强大的体质提升,同时也让他变得更像龙类。
青色的刀光闪过,他割下了一头死侍的脑袋,粘稠的黑色鲜血溅射到他的脸上,他微微侧身,躲过了身后的扑击,村雨的刀剑刺入死侍的心脏,染上了浓郁的血腥味。
一声雷鸣,粗壮的雷电击穿了活动板房顶的老旧天线,电光照亮了楚子航如雕塑般的侧脸,鲜血在侧脸上勾勒出图腾般的印记,仿佛他才是那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但情况并不乐观,被君焰余波轰击到的死侍再一次站了起来,它们围成了一个圈,将楚子航包围。
在数量上,它们是压倒性的优势。
楚子航知道自己不能留手。
eva刚才计算的存活概率并非危言耸听。
在以往的任务中,楚子航也使用了爆血,他之所以喜欢做一个独行侠,就是因为爆血会导致他身体部分龙化,而这是绝对不能让学院的人看到的。
eva的性能比诺玛更出色,所以16.521%的存活率是她是在楚子航掌握了“爆血”的前提下计算出来的。
就算把自己隐藏的实力加进去,活到最后的概率,大概也只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因为死侍的数量,比eva计算时要更多!
可奥丁,他的仇人,就在附近,他怎么能死在复仇之前!
熊熊烈焰在楚子航的心中燃烧,全身的细鳞一张一合,虬结的肌肉如铁筋般凸显出来,他再度吟唱,领域展开,鳞片下血管高速流动。
二度暴血!
吃过一亏的死侍,立刻朝后跳跃,它们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类的名字,但看得出来这个状态下的他,绝对不好惹。
可还是晚了一步,君焰的领域在暴血的瞬间,再度扩张!
楚子航的血统被进一度纯化,高压血流洗过全身,不可思议的细微变化渗透入每一个细胞,浓郁如酒的力量在血管里流淌。
血肉铸造的心脏如战鼓般跳动,挤出龙的热血,他忍不住发出了嘶哑的咆哮,真是像极了一个怪物。
二度暴血带来的力量是压倒性的,黑红色的气流在君焰的领域边缘游走,像是无数透明的蛇。
几乎看不见楚子航的身形,因为他的周身,都被炽烈的光焰覆盖!
如正午炽日般的耀眼光芒爆发,生在岩壁夹缝里潮湿的杂草被烘干了,在同一个瞬间变得枯萎,然后燃烧成灰烬。
楚子航周身的黑影是同样的下场。
那些来不及逃离君焰领域的家伙被暴烈的火焚烧,最初燃起的地方是它们的斗篷,接着它们被火焰吞没,再也发不出声音。
这次的君焰领域爆发是沉默的,没有爆炸声,却更让人心悸。
大半的死侍被灭杀了,楚子航轻微喘气,刚才那一下,耗费了他相当一部分的体力。
正主还没现身,可不能就这么把力气用完了。
他举着刀向前冲刺,死侍们怯意横生,但仍然挡在了他的面前,仿佛主人给它们下了命令,不能让任何人通过这里。
利刃起舞,楚子航的动作宛如一位华尔兹舞者,优雅而又富有力量感。
黑影的喉间被村雨切割出浓稠的黑血,然而刀身却未沾染一点颜色。
楚子航将死侍的尸体投掷到暴风雨下的高架桥,他也在桥边,被死侍群逼到了桥边,伤痕累累。
他从腰间取出温压手雷弹,用牙齿咬下保险丝,扔到死侍群中。
爆炸声未停歇,又一发手雷扔了出去。
一只死侍踉跄着从蘑菇云中走出,它的兜帽被炸毁了,露出了它丑陋的脸,布满黑色鳞甲,尖锐的牙齿裸露在外,像是没有牙床和嘴皮。
楚子航砍下了它的头颅,拄刀而立。
道路上坑坑洼洼,尸横遍野,高架桥护栏被炸开一个巨大的裂口,像是有一辆货车从那里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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