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稳妥，这样无异于同时得罪三方势力，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这是翟泉辉硬要拉你入局的，后续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你个人的责任，要是让两边都难做，很难说他们会不会一起报复你。”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赵系在西海的影响力盘根错节，不给他们造成点冲击的话，我来西海的目的也就毫无意义了，祁东在是中央特地调任来的一把手，按理说做起事来应该是无往而不利的，事实却恰恰相反，这其中赵系的影响不可谓不大啊。”

    房英喆和白浩亮一事还在持续发酵，省纪委收集了许多对他们不利的信息，就差一个能一锤定音的人呢，经过涉事干部的供述，这两人之前的行为可以说是隐秘至极。

    许多参与者都不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搞灰色产业，而且他们作为多年的领导干部，对于规避风险和躲避组织上调查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如果没有颇具影响力的人能够提供强有力的证据，这件事情就只能一直搁置。

    作为此事的核心参与者，徐建明和赵松为最近可以说是忙前忙后，可就是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其实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人，徐建明让卫长富的秘书林政帮他证实了一件事，基本可以让孙继海当这个出头鸟，可赵松为不会同意此事，所以他打算和爱人以及岳父商量一下。

    但岳父最近比较忙，徐建明还是决定直接打给爱人，讲述完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想法之后，古悦蕊果断的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那你是不是可以通过卫长富来将消息传递给祁东在呢，让他出面来质问孙继海，我们的目的不是功劳，而是整顿干部队伍，从你对卫长富的描述来看，他应该也是非常有责任感的干部，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好办法，唯一的问题就是祁东在会不会冒这个险，他来西海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如果想要动赵系干部的话，绝对不会到现在都毫无动作。”

    一阵沉默后，两人都在心中权衡了一下两种方式的优劣，最后徐建明下了决定，“算了，尝试一下吧，这件事继续耗下去说不好会有更多的变数，毕竟在这边我才是势单力薄的人，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因为我远远没有影响两派的能力。”

    “嗯，我支持你，西海是个大泥潭，你得小心点。”

    挂断电话后，古悦蕊脸上仍然挂着担忧的神色，古万山刚才结束工作后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着一楼的女儿正在打电话，便没有出声，此时走进看到了她的表情，这才开口问道：“谁的电话？”

    “爸，你什么时候坐在这的。”

    “是你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我，发生什么了，是建明打的吧。”

    简单的讲述了刚才两人聊的内容，古万山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件事确实不好办，果然啊，到西海任职，算是他从政以来最大的一次考验了。”

    “什么意思啊爸。”作为出生在这样家庭里的古悦蕊，对父亲这句话感到很奇怪。

    “怎么说呢，应该可以说我女儿的眼光真好吧，建明的起步是在基层，这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多少人进入官场后就直接躺平了，在人情社会当中，他没有背景，无异于是寸步难行，他今年才三十岁，就已经是实权的副厅级干部了，要知道你爹我当年踏入厅级干部的行列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副厅四年，正厅五年，副部五年，直到现在……”

    “其中少不了我妈的帮助吧。”古悦蕊看着父亲怀念过去，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喜悦涌上了心头。

    古万山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是啊，没有你妈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敢想能走到这一步，再说回建明，虽然现在他也有了我给他提供一些帮助，但他成长起来是绝对靠自己的，但凡是能担当大任并且成功走到那一步的，谁都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

    说着话，古万山慢慢仰起了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客厅的吊灯，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所以啊，就让他自己做决定是正确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有这样的底气。”

    ……

    次日，省纪委，书记办公室内。

    “来了，尝尝吧，小林刚泡的。”

    “徐书记，我听说您对泡茶方面颇有研究，我一直想跟您学习学习呢。”林政就站在一旁，非常认真的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卫长富和徐建明也熟络了起来，徐建明对他的看法也是完全改观了，之前的担忧实在是太多余了，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更早的来向对方汇报工作，正所谓上行下效，作为秘书的林政自然也是如此，不然徐建明也不会委托林政帮自己调查事情。

    “这一大早的就问小林我有没有空，又有新的发现了？”

    “算是吧。”

    “别跟我打哑谜，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不喜欢搞那些筋头巴脑的东西。”卫长富一摆手，显然是不喜欢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说法。

    “白浩亮和房英喆的事情，其实我们早就可以下定断了，但之前的人基本都是无关痛痒，抓到的人当中，级别最高的也仅是副处级，没有关键人物的出现，能不能定他们的性都不好说，前不久我让小林帮我核实了一件事，这件事足以证明常务副省长孙继海和此事有关联。”

    “哦？是什么事。”

    这件事林政是亲身经历者，卫长富自然也知道徐建明不会乱说，如果真牵扯到孙继海的话，那无疑将事态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能确定？”听完徐建明的讲述后，卫长富显然有些怀疑，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不像是孙继海这样地位的干部会缺的东西。

    “非常确定，我可以找到有力的人证。”

    “那你想怎么做，当面和他对峙吗？”

    “书记，孙继海作为常务副省长，应该是季省长的铁杆心腹吧，而祁书记和季省长素来不太对付，而且祁书记是中央委派的干部，来到西海肯定是要做出一番事业的，一直被季省长所掣肘，这次无疑是非常好的机会啊。”

    听到他提及祁东在和季邦军，卫长富不由的脸色一变，徐建明也明白自己是在赌，省级大佬之间的事情，他没办法琢磨，但成败也并非在此一举，该尝试还得尝试的。

    而且省委书记祁东在肯定知道赵系的威胁有多大，只要卫长富这一环搞定，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