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老卫，这话可不像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啊。”
西海省省委大院，省委书记办公室内，两个中年人正站在窗前，欣赏着远处朦胧的山景，马上要四月份了，远处的高山依旧是白雪皑皑，这是高原上独有的景色。
“书记还是厉害，这件事确实不是我查到的。”
“老卫啊，我知道你的性格，不是自己的功劳也绝不独占，这次是怎么了。”祁东在慢慢转身，移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件事牵扯到许多干部，所以我们都想更加慎重一些。”
“嗯，你这样一说我就更加相信了，那人是谁。”
“是宁海市纪委的徐建明。”
祁东在听到这个名字忽然来了兴趣，“哦？是他，这件事是他向你汇报的？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过他半年时间都没跟你汇报过工作，还对他心存芥蒂的不是。”
“哈哈，书记您知道我性子直，之前确实是如此，但这次接触下来，我确实发现了他的不同之处。”
“什么不同，说来看看。”
“额……”
“哈哈，好了老卫，我知道你不太擅长夸赞一个人，说说吧，对于这件事，你能信他几分。”短短的十几秒，祁东在的表情便从笑容转变成了严肃。
卫长富也明白，自己今天来了这里，必须拿出强有力的态度才行。于是理顺了一下思绪说道，“我觉得可信度是很高的，跟他共事的这十天时间里，他对于局势的判断都很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但是白浩亮和房英喆的情况，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卫长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不懂得如何夸人，因为他观察到祁东在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事实上，祁东在是对徐建明产生了怀疑，一个才来西海不到一年时间的人，凭什么掌握这么多内幕消息，还如此准确，季邦军之前针对过他，显然不是季邦军透露给他的，那还有谁呢，谁有如此庞大的关系网？
当你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之时，剩下的无疑就是答案了，以徐建明的聪明程度，不会不知道他能猜到这一层吧，不然的话，中央的领导为什么对他如此的认可，这是前后矛盾的，全都想明白后，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了，这是借刀杀人之计啊。
祁东在对卫长富的能力是绝对信任的，作为副手，他无疑是非常好的人选，但从其之前主政一方的经历来看，在识人方面的能力，可以说是其最短板了。
“好了老卫，辛苦你讲这么多了。”
“没关系的书记，他也是我纪委系统里的干部，我理应讲清楚的。”
“那你接下来听我安排吧，没问题吧。”
“当然，我这次就是想请书记为我解答疑惑的，您真觉得孙继海是这样的人吗。”卫长富现在还有些奇怪，以孙继海的地位，会缺女人吗，为什么还要冒这种风险，让自己把柄被别人知道呢。
祁东在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微笑，“老卫，你是纪委的干部，你说说咱们国家这几年打下的干部当中，有没有比孙继海级别更高的干部，有吧，他们落马是因为什么呢，你说那些大企业家缺钱吗，为什么还天天拉着我们要内部消息，要赚更多的钱。”
说完，他便起身拍了拍卫长富的肩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如果你不是这副性格，可做不到省纪委书记这个位子。”
官场中混迹这么多年，卫长富早就明白了自己的优势和短板，所以他并没有难过，而是为了让祁东在安心，自己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来向他寻求帮助的而已。
“你回去告诉徐建明，让他把那个人找来，由我出面应该不用担心了吧，我来西海两年多了，也是时候该杀鸡儆猴了。”
“好，那我马上回去安排。”
等到卫长富离开后，祁东在再次走到了窗前，他双目微眯，目光汇聚于远处的山顶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了一处积雪滚落，瞬间变摔成了粉末，不知是在预示着什么。
……
“别给我打电话，你听不明白吗！”
“白书记，白书记，您先别挂，这件事我也很难办啊，最近总有市里乃至省里的干部到我这来问话，您知道我胆子小，万一哪天说漏了嘴……”
“你是在威胁我！”白浩亮陡然加重了语气。
电话那边的女声却也不甘示弱，“哎呦，我哪敢啊，我就一个女人，怎么敢跟您白副书记叫板。”
从白书记到白副书记，称呼的转变让白浩亮冷静了下来，“行了，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最近别联系我了。”
“孙省长那边应该没事吧，白副书记怕什么。”
“你懂什么，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赶紧说你要干什么，再磨叽会我挂了。”白浩亮知道现在是危险期，自己避风头还来不及呢，这女人现在居然还敢联系自己，当初真是看错人了。
“这个月的钱还没到账，下面人的钱发不下去，差点就引起‘民愤’了，您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月的工资汇过来啊。”
“我这个月也没让你们营业吧，哪来的工资，再说了，这几年你们捞的油水还少吗，不要得寸进尺，孙省长知道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我现在虽然不想抛头露面，但不代表治不了你，你是个什么角色，也敢来威胁我。”
女人本来还非常有气势的，但白浩亮这话说的完全没问题，对方毕竟是市委副书记，现在还没有任何不好的传言波及到他，现在的他想让自己“死”，那可不要太简单。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别再来烦我了，老老实实夹起尾巴度过这段时间，比什么都好。”
砰！白浩亮气愤异常的挂断了电话，他努力的平复了下心情，刚想拿出手机，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白书记，翟书记让您过去一趟。”
“奥，是赵秘书啊，好，我马上就过去。”
等赵玉星走后，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拿出手机给一个人编辑了一条消息，“人不能信任了，找个机会，把她‘换’了吧，这周五晚上，就说给他们发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