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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杖刑
    衙内。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看着叶辰被处置,难免生出兔死狐悲的心理,萧逸君所作所为说是过河拆桥都不为过,好处被他享不说还上纲上线。

    上过次战场的人都知道大胜难得。

    莫说是烧林子,曾有人在大战中坑杀百万人,即便落得凶名却无人否认他的功绩。

    秦昊深吸口气,不忍功臣落得这般境遇。

    上前两步抱拳劝萧逸君:“殿下,虽然烧林子太偏激,但这次我军无人死亡,开打也仅仅花费几个时辰,上报陛下定有封赏,能有此成就全仰仗叶大人,不若功过相抵吧。”

    全仰仗他?

    萧逸君眼底满是嫌恶,看着对面跪在地上的叶辰。

    区区宦官也配?

    “你们也是这么觉得的吗?”

    他的声音寒凉,在场众人都能从中听出不悦来。

    但……

    没有人开口,他们不否认也无法否认,难道出谋划策的不是随军出发,在战场上一骑当先冲锋陷阵的叶辰,而是在江南府白日做些面子功夫,夜里骄奢淫逸的太子?

    人人心底都有杆秤,眼睛和明镜似的。

    叶辰虽然低着头。

    但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他不知听出萧逸君的不满,还有浓浓的忌惮与嫉妒。

    忌惮他可能掌权,脱离掌控。

    嫉妒这样的才学并非自己所有,区区宦官爬到他的头上。

    “好好好!”

    “既然如此,那你们与他一同受罚。”

    萧逸君见状气得半死,丢出手里的杯子。

    滚烫的茶水砸在秦昊身上。

    他眼皮都没抬,撩起衣袍随叶辰跪在地上。

    就在最后开口一次时,身后忽然传来阵力道,拉动衣摆。

    秦昊定睛一瞧。

    是叶辰。

    他摇了摇头,随即自己抬头对上盛怒之下的萧逸君。

    “殿下赏罚有度,属下甘愿领罚,只是还请您莫寒了功臣之心。”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

    执刑的同样是太子亲卫营的,这些天朝夕相处,虽然叶辰与他这种底层小兵没有太多接触,但正因为他的计谋,让自己从战场捡回条命。

    三十杖打下来,看着鲜血淋漓。

    实际上只是看着吓人,没有伤到筋骨,配上好的金疮药七天便能下地,叶辰也算明白,何为种善因结善果。

    太子让其余人观刑,用来杀鸡儆猴。

    站在人群中,秦昊脸色阴沉的吓人,这件事将他对萧逸君的鄙夷推上新的高峰。

    混账无用!

    麾下有能人不礼贤下士,还苛待,难怪储君之位不保被其他皇子逼的走投无路!

    若非最近几次峰回路转,早已跌下储位。

    而根据他的了解。

    这些都是叶辰崭露头角后才发生的改变,让萧逸君绝处逢生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但凡这张好牌落到任何皇子手中。

    现在大夏都变天了。

    “世道不公呀。”

    尸位素裹之人身居高位,苦的还是底下的人。

    ……

    在叶辰修养的这段时间,运河还差点工程,但江南府已经步入正轨,行走在路上的百姓也不再面黄肌瘦,形销骨立,焕发生机。

    左相近来心情极好,就连对待太子这边的人都温和了许多。

    “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回到朝堂了。”

    想到右相那老匹夫。

    原本晴朗的心情忽然蒙上层阴翳,根据眼线来报,这段时间他的人手没有亏损,即便有些被赶出朝堂,也是边缘人物,可左相并不觉得高兴。

    反倒如临大敌。

    莫非那家伙要憋个大的?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坐立不安,哪有时间和太子斗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已经得到圣旨下达的消息,靠在椅子上喝茶。

    同时想到叶辰。

    那日施杖刑时没有瞒着别人,只是原因被瞒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得知纵火烧林诛杀倭寇时,都不敢置信。

    自然。

    不是像太子那样觉得叶辰太过,而是意外这位年纪轻轻,就把取舍分的很明白,计谋恰到好处。

    即便传到圣上耳中,也不会受罚。

    就太子那家伙拎不清罢了。

    “可惜此子为太子效力,否则入我麾下,青云路纵然宦官无望,也能锦衣玉食何必受皮肉之苦。”

    说曹操,曹操到。

    还没到半日,传旨官就抵达江南府,大大小小的官员齐刷刷跪倒在地,太子居于最前正中央的位置,心中已经期待父皇会给自己什么赏赐。

    然:“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逸君赈灾剿寇有功,朕心甚慰宣即日回京,江南事宜由左相暂掌,封赏待抵达皇城时再议。”

    一张圣旨让两人瞠目结舌。

    左相没想到自己费心劳神,结果在萧无疆眼中,竟然全是萧逸君那废物的功劳,只字不提他的手笔。

    而太子。

    他想到要与萧无疆当面谈论赏赐就觉得冷汗直冒,若是问起过程如此,十有八九会穿帮。

    连赈灾都说的含糊不清,更别说倭寇。

    但传旨官就在近前,他是父皇的眼睛,若在耽误下去不好交代,接过那道圣旨。

    “儿臣领旨。”

    完成差事,这位自然不会逗留。

    待到只剩两人时。

    太子看向被留在江南的左相,找到了些平衡。

    专门往他的伤口上戳:“江南的事要麻烦左相了,可惜圣旨今日来,父皇将我召回京城,无法再与大人共进退。”

    话是惋惜的,但眼底的幸灾乐祸怎么也藏不住。

    左相脸黑了又黑,气得甩袖离去。

    他隐约猜出圣旨为何将自己留在这里,十有八九是被背后捅刀子,可就太子那蠢货,哪能想到这步?正思索着心里忽然出现道熟悉的身影。

    叶辰。

    左相算想通了,除这位还会有谁?

    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杀意在心底翻涌,他看向叶辰所住的院落:“此子不除,必成大患,既然你敢做手脚,那便休想活着抵达京城。”

    ……

    是夜。

    书房内几盏油灯将这里照的通明,门被人从外推开,林善元钻进来将斗篷揭下,看向正提笔写字的左相没有吭声,静静看他写完。

    一个杀字落在白纸上。

    “你可知今日我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突兀的提问让林善元愣怔,摇了摇头。

    “下官不知。”

    “盯着太子,他们把老夫留在江南府可能另有目的,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你就是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