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委以重任,林善元看着对面的左相,想到父亲在他临行前的叮嘱重重点头。
“相爷放心,这件事下官一定帮您办妥贴。”
但刚说完,凝重的神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他不解地望向左相询问:“为何不选择杀了叶辰,一劳永逸没有后顾之忧,只要他还活着麻烦就接连不断,唯有从根源上解决才能安心。”
暗杀?
听到这话,左相睨了他眼听出里头的怂恿。
想必林善元是想要报这些天的仇,他何尝不是?
不过又生出几分唏嘘。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该从叶辰下手,而非太子本身,偏偏当事人浑然未觉。
“并非是我不出手,而是没有必要。”
咔——
东西被捏碎在掌心,林善元顾不得疼痛,昔日之耻必当百倍偿还,他绝不会让叶辰好过。
他合该付出代价。
顾不得分寸,他向左相追问:“何以见得?”
杀字被裱起,后者细致的做着这些活。
直到书房内只能听见呼吸声。
才悠悠开口。
“太子回京于我而言并非大事,更着急的是别人,皇城有的是帮忙收拾的,何必惹得一身腥?”
没必要。
上次把叶辰推进芷江都没能杀死。
若这位追究起来很简单。
更何况……
想到没有处置的陈百祥,他脸色阴翳。
希望这家伙可以聪明点。
不过,料他也不敢抖落背地里的交易。
一旁的林善元听完依旧不放心。
在左相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冷声打断他的思绪。
“毕竟,不想看萧逸君被赏的大有人在。”
“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不仅仅是吩咐,更是命令。
左相绝不允许有人坏自己的好事。
听着突然冷下的声音,林善元不敢再反驳忙应声。
“遵命。”
“你切记路上别跟丢,否则拿你是问。”
说罢左相往外走准备回房休息。
今夜已经耽搁许多时间,还有很多布局要明早做。
林善元站在原地纠结了会。
还是将心底的不安道出:“可若有人暗杀太子,我该……”
会不会被误杀。
他只是领命去监视,不是去送命的!
若真如此不如不去。
或者留在江南,左右圣旨并未言明。
到时候随左相入京,一样有赏。
“目标非汝。”
“更何况杀你相当于得罪两个手中握有实权非大臣,他们不会那么愚蠢。”
撂下这句话,左相径直离去。
没给林善元再开口的机会。
……
回京途中。
经过两天的赶路,队伍选择在驿站歇歇脚,叶辰由杜山搀扶下马车,他的伤口虽然经过处理,出发前已经结痂,但一路颠簸说不裂开才有鬼。
好在后面用了软的垫子,这才没恶化。
萧逸君不耐烦的看着叶辰,不由分说,厉声呵斥:“才两天就这样,本宫太子都受的,你却受不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皇城里的金贵人。”
自从几件事后。
他就开始这样,叶辰默默承受着他的怒火。
不过是得了好处就沾沾自喜。
等到下次需要的时候,还是得巴巴找过来。
他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
杜山替叶辰上药,嘴里还不断絮叨:“这叫卸磨杀驴,难道大人真要就这么算了?什么太子,不识好歹。”
看见他气愤的模样。
叶辰忍不住笑出了声,视线挪到窗外,一弯圆月高悬,风声挺大差点盖过外面的动静,数十道黑影融入夜色,奔向驿站。
果然这些人都在抓时候。
今日他刻意让林崇秦昊先行一步,去前面的城池休整,小小驿站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现在这也就十几号。
也没长三头六臂,他看向萧逸君屋子的方向,笑容愈发灿烂可杜山看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武器准备好,接下来我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多时。
一声惨叫响起,听声音……
林善元的房间就在太子隔壁,是先替他受了罪。
“救驾!救驾!有人要刺杀本宫。”
叶辰不紧不慢的往那边走。
十几个亲卫护在萧逸君身前,对比几十号黑衣人,简直不够看。
“别动手!我是太子!你们想要什么,本宫可以给你们,只希望能留我一条性命。”
萧逸君战战兢兢躲在后头。
两腿打颤。
而林善元也被救下来,身上被捅了个大窟窿,鲜血染红了锦袍是生是死还不知。
黑衣人声音雌雄莫辨,轻笑了声喝道。
“呸!谁要你的东西。”
“奉主子的命,今天我们杀的就是太子。”
话音落下,黑衣人齐刷刷提起长刀,向太子那边杀去,双拳难敌四手,即便训练有素,亲卫也扛不住,更别说有搅屎棍在后头捣乱。
叶辰亲眼看见。
这个废物竟然把誓死保护自己的亲卫推进黑衣人刀下。
“太子殿下,这里我都看了,就十几号人。”
“你指望谁都没有用。”
黑衣人狞笑,在杀了最后一个亲卫后满脸戏谑地说。
不!不可能!
本宫绝对不会折在这里。
萧逸君目呲欲裂,正当他准备逃离时,忽然瞥见在黑衣人后面一言不发的叶辰。
顿时喜上心头,冲这边大喊。
“叶辰!你愣着干什么,还不救我。”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
叶辰安静的站在那,根本没有要动的架势。
看向太子。
莫名的,萧逸君感觉自己想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嘴唇嗫嚅说不出话,刚刚的气势一扫而空。
“殿下,属下身子不适恐怕没办法用拳脚工夫。”
他摆出副抱歉的架势,说出去挺有信服力,这两天因为伤口发裂,叶辰被折腾得脸色微微发白。
加上本就不是魁梧那挂的。
黑衣人嘲弄的看向萧逸君,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非是觉得他今天插翅难逃。
被看恼的萧逸君怒火中烧,即便心中没底依旧朝这边吼:“放肆!你现在该救驾,而不是说废话。”
色厉内荏。
叶辰听闻故作悲恸,咳嗽了两声,嗓音干哑有气无力道:“请殿下恕罪,实在是属下有心无力。”
杜山嘴角抽了抽。
若不是亲眼目睹这位健步如飞朝太子房间走来。
恐怕他真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