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太直白,楚元赶紧纠正道:
“不是卖,是【合理规划消息去向】。
你想啊,天庭派咱们下来,也没下具体任务,这事儿完成不完成,都不影响。
咱们毕竟是外行人,天庭又不能真的降罪惩罚。
但把消息交给廖仲齐,则不一样。
他管辖的领地里出了事儿,要是他自己揪出的还好说……
要是咱们挨着上报,你看天庭会拿他如何。”
马齐马闻言一脸坏笑,似得了什么大便宜一般:
“好好好,横竖事情是解决了,咱们旁边又没监军跟着,自然是想咋整咋整。”
没监军?那可不一定。
楚元没忍住看了看储物手环,要不是不知道天庭法球有何妙用,他又怎么会出此下策?
不过既然马齐马同意兜售情报,事情可就好办了。
先前他倒是怀疑过廖仲齐是否有问题,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消息卖出去,应该没啥嫌疑。
而且事到如今,廖仲齐本神是否有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
按国、郡、县的体量来看,县域的正神,也就在明我到祈世附近,不可能一招制服明我境弟子。
且楚元并不打算两人一同前往,留一个马齐马在外面望风,更能让他心生顾忌。
就算他敢动手,楚元都可“勉强支撑一二”,且两人手上各有一颗法球,随时可以上报消息。
嘿,天兵天将直达凡间,那场面,想想都刺激。
像廖仲齐在这样的体制内神职人员,在天庭当差已有千年之久,恐怕整个涂阳县内,都没人比他还懂天庭的厉害之处。
体制内的经验越丰富,胆子就越小,要让他吃拿卡要倒还有胆子——
无故对天使悍然出手,意图造天庭的反,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
当然,也不一定。
不过怎么说呢,楚元反而不怕他出手,或者说,要是廖仲齐真的悍然出手,那才叫好呢!
天庭的目光会瞬间被吸引到【神道体系居然出了问题】上,再不用理会楚元之前的行动,简直就是天然保护色。
点点头,楚元传音道:
“马师弟,咱们可要把戏演真一点。
你就在这里待着,要是我半个时辰内不见出来,你就直接上报天庭。”
马齐马品了品楚元话里的意思,然后想歪了:
“你是说,咱们把时间卡死,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争取多榨点好东西?”
楚元没去反驳,赞同道:
“没错,要是他不愿给钱,那咱们不介意撕破脸皮。
到时候,其他仙神也不会说咱们不懂事,不知变通,只会怪廖仲齐不懂牺牲小我。
机会给了,就看他抓不抓得住了。”
马齐马嘻嘻一笑:
“原先还不觉得,没想到楚师兄阴人也有一手啊!”
楚元:……
他就感觉憋屈的,为了掩盖藏在冰山下的秘密,就必须将冰面的表皮拿给别人看,一样很不舒服。
可是在马齐马这里露点小底,总好过在天庭神道体系里出名。
万一天庭赏识,某个天将哈哈一笑:
【哎呀,天云门这小楚同学不错,我们要了,就当专职的斥候吧】。
那才叫炸裂。
想了想,他还是打算维护维护自己的形象,开口解释道:
“什么叫阴人,这叫互利共赢。
咱们汇报给天庭,反会被抓了苦力,他也会因为失职挨罚。
可是反转一下,他汇报给天庭,可以得功劳,我们给他情报,可以得好处。
你看,两全其美了属于是。”
马齐马想了想,好像,确实,没错?
的确很符合修仙界【合则两利】的潜规则,于是点头道:
“嗯,不错,不错!是这个理!
不过,咱们毕竟有算计正神的意味在里面,可不能落了口实。”
说着,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道:
“这事儿,楚师兄可不能告知了外人啊!”
楚元听着,心中没忍住一笑,怎么他反而急上了?
要说泄密,估计也就他这洒脱性格容易说出去,换成楚元,那就是陈陌璇他都不会透露。
乐得如此,楚元也点点头:
“马师弟说的有道理,行事不密必受其害。
此事,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万不可闻于六耳。”
出于重视的表态,马齐马沉吟半晌,才悠悠传音道:
“那楚师兄,你看我们要不要立个天道誓言,或者签个法契什么的?”
“这倒不必,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想啊,事情办好了,各家都获益,本就是好事。
就算有些人拿到证据,也拿咱们没办法。
咱们保密,单纯是不想惹麻烦,不想再被指派任务,而不是做的事有多离谱。”
楚元斩钉截铁道。
实际上,他依旧觉得,能藏最好。
但以马齐马这样的性格,你给他的枷锁越大,他反而容易暴露。
你不给他压力,他就会觉得没事,反而更能隐藏。
按这位的性格,要是和他签了法契,大概率会发生以下的状况:
“马师兄,天庭先前派你们去洛郡巡查,你都干嘛去了啊!?”
“这我不能说!”
“为啥?!”
“因为我签了法契,楚师兄不让我说。”
连法契都签了,那这不就是刺激别人刨根问底么?
而天道誓言也不是可以随意发的,当年要不是秦清璃步步紧逼,他也不会强行要求她发誓。
无奈之举了属于是。
果然,听楚元无所谓的口气,马齐马立即松了口气,满脸的严肃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给了楚元一个赞同的眼神,他开始了要价:
“那就麻烦楚师兄去与他周旋一二,最好帮我要两本丹书和药材,要是能有药鼎或者丹炉,那是最好了。”
这小子……果然神经跳脱……
一时又有点庆幸,要是来的是秦清璃,那可得上报天庭,维持她清霄殿传人的公正性。
楚元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点点头,便答应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交谈了许久,装作寒暄,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楚元才驾起神光,离开了院落。
等楚元一走,商朝聘请的几个散修供奉,旋即探出脑袋,张望一二。
随后落在了马齐马的院落,开始套起了近乎。
言外言内的意思都只有一个,方才那个修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