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调明快,嗓音轻柔,却听得沈弦如坠冰窖。
前一次尚且能解释为有人在她面前挑拨离间,可这次呢?
如此冷漠的语气,他即便再迟钝,也能感觉到面前之人,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两句话就能哄好的女子了。
她变得聪明又警惕,最关键是,不再信任他。
他张了张嘴,“我们……”
“没有我们,”南蓁径直打断了他,指尖在彼此身上游移,“只有我和你。”
池水清澈,映出沈弦的身影,慢吞吞地往前走,似乎很是神伤。
只是这副场景并未维持多久,就被穿梭在水中的锦鲤打破。
不规则的水纹将他的倒影荡碎,最后消散在层层叠叠的涟漪中。
南蓁神色不变,继续捻起手边的饵料,投进水里。
……
宾客逐渐多了起来,秦家也到了。
和众人打过招呼后,便依礼去前厅拜访今日的寿星。
迎客的一般是卫良斌,卫建恩只选择性接见了几个。
此刻,他正端坐在罗圈椅上喝茶,眼皮微垂,不怒自威。
瞥见秦尧等人在小厮的引导下从侧门进来,顿时精神了些。
他等了这么久,人终于来了。
“卫老将军。”
秦尧含笑拱手,嘴里说着祝福的话,“愿老将军松鹤长春,富贵安康。”
卫建恩似乎很开怀,笑声爽朗,抬手示意三人起身,“许久不见秦大人,风采依旧啊。”
“哪里哪里。”
秦尧本准备说两句场面话,见见主人家便去往席面,谁知小厮捧了茶上来,他也只好坐下,心里糊涂着。
看卫老将军的架势,怎么像是要与他促膝长谈的模样?
秦尧垂眸,盖住眼底的诧异,端起茶杯轻嗅,“上好的洞庭碧螺春。”
“不错,”卫建恩粗粝的手指抚着杯盖,望向他,“你也喜喝茶?”
“茶能醒心明目,下火健神,四季皆可饮,我府里亦常备。”
秦尧思索片刻,“我记得您以前爱饮烈酒吧?”
卫建恩颔首,轻笑道,“以前年轻,几坛子都不在话下,现在折腾不动了,平日里也只能拿这个当爱好。”
他扣了扣杯盖,“不过还行,我鲁莽了大半辈子,没想到老了居然还能做些风雅之事。”
“哪里的话,卫老将军功劳甚大,岂是‘鲁莽’二字可以涵盖的?”
卫建恩表情不变,“是吗?”
他还以为自己多年不出现,众人都把他忘了,以为他提不动刀,所以胆大包天地把手伸向卫家。
秦尧听着他的语气,笑了笑,没再说话。
要顺着接下去,还不止话锋会拐到哪里。
他在官场多年,做得最好的就是“谨慎”二字,适时而止,方能长久。
好在卫建恩也没有揪着这点不放,转眸看向后排的秦方若,“秦二小姐长得越发出挑了。我听燕儿说过,你琴棋书画各方面都不错。”
秦方若被教得很大方,虽有些惧他周身的气势,礼仪却仍十分得体,“谢老将军夸奖,多亏了闻新学馆的诸位先生,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闻新学馆的先生确实不错,武术上也有造诣,你呢,可曾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