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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只我一人能解
    第489章 只我一人能解

    在知道萧容溪命不久矣,只余几日光景的时候,她没哭;在人咽下最后一口气,移入冰棺时她没哭。

    却在知道他此刻无恙,再度听闻这般朗润的声音时,忍不住涌出泪来。

    往时压抑的悲戚连同现在的庆幸一并袭来。

    萧容溪将掌心覆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低声道,“别哭。”

    他顿了顿,稍微侧头去吻她发际,“对不起。”

    南蓁摇摇头,脸始终埋着不肯起来,萧容溪也就由着她去了。

    她几日未曾睡个好觉,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等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萧容溪不在,外面半张床没有温度,想来起身有段时间了。

    连下了几场雪,今日总算放晴,冬日和煦,南蓁开门时,恰好撞上即将沉入西山的太阳。

    她没有着急踏出门槛,反倒站在门边,双手抱于身前,睁眼直视夕阳。

    傍晚的风有些凉,却将她的嘴角吹起一个弯。

    风和天,她都喜欢。

    睡了许久,南蓁也不觉得饿,出门准备寻萧容溪,恰好见小墨端着一碟点心过来。

    “姑娘醒了?”

    “嗯,”南蓁扬唇一笑,“屋里的这位公子呢?”

    小墨稚声道,“他在外面的草亭里歇息。对了,这点心是师父让我做好端过来的,说现在还没到晚饭时间,怕你醒来饿。”

    碟子里的点心酥黄,色泽诱人,是她喜欢的鸡蛋黄酥。

    南蓁伸手接过,虽不太饿,也承了他的好意,拿起一个开吃。

    “谢谢,味道很好。”

    小墨咯咯笑,“师父也很喜欢吃呢!”

    南蓁吃完一个后,把点心放回屋里,顺道问,“你师父现在在哪里?”

    “师父在他自己院子里,说是近来要潜心钻研,没事不要去打搅他。谷里的一应事务暂时交给俞师叔了,姑娘若是需要什么,也可以找我。”

    虽然师父面色如常,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师父有些不开心。

    只是这份感伤从何而来,他并不知晓,师父也不愿意提及。

    南蓁听完后,点了点头,又不免轻叹了一声,“知道了。”

    小墨应道,“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温习功课了。”

    “去吧。”

    小墨转身离开,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不甚均匀的脚印,还时不时弯腰团一个雪球玩。

    功课要温习,雪也是要玩的。

    明日是休息日,他们几个说好打雪仗的,想想就开心!

    南蓁后小墨一步走出院子,朝他所说的草亭而去。

    还未靠近,远远的,便见萧容溪披着狐裘,坐在石凳上,对面是阿婧,两人中间煮着一壶茶,飞流站在一旁,为他们添茶。

    萧容溪余光瞧见南蓁,眼神立马跟着转了过来,抬手示意。

    阿婧也随之看过来,扬了扬下巴,算是招呼。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也不嫌冷。”南蓁进到草亭,自顾寻了个位置,接过飞流递来的茶,顺口说道。

    萧容溪一边把桌上的干果推到她面前,一边说,“在屋里待太久了,有些闷,便想着出来坐坐。”

    他原本没什么睡意,抱着南蓁浅眠一会儿后,就起身了。

    见南蓁睡得香,也没有打扰。

    两人的氛围自成结界,不过阿婧才没有这个自觉,也没那么敏锐的感触,径直开口道,“我也才到,行至此处,见陛下在,便来讨杯茶喝。”

    她知道萧容溪和南蓁心中有诸多疑问,迟早会来找她的,她不如主动迎上前。

    反正人都救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

    南蓁闻言,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随手捻起一颗杏仁剥,然后将干净的果肉放在阿婧面前,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以后不仅有茶喝,还有东西吃。”

    阿婧不置可否,但也没客气,捡起南蓁掌心剥好的杏仁,“谢了。”

    杏仁很甜,却有些干涩,阿婧吃完后,又抿了口茶,嗓子才觉得舒服些。

    “咳咳,二位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她这般坦诚,倒让萧容溪打了许久的腹稿没了用武之地。

    他默了片刻,举起茶杯又放下,“朕体内的蛊,是你种下的?”

    “不是,但现在只有我一人能解。”

    阿婧回答地很干脆,答案却引人深思。

    萧容溪在那日擂台赛之前,对她的脸全然没有印象,也相信不是她种下的蛊,但只她一人能解……

    阿婧没让他猜测许久,解释道,“陛下体内的蛊,是我娘亲种下的。”

    “那时候的苗疆很乱,势力相争,我娘是族中圣女,也是传承最纯净、最完整的一脉。可是在一次外出游历中,我娘遇上了我爹,他是一位读书人,我娘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动了感情,然后有了我……”

    “族中一部分长老本就不服,一直想要夺权,这件事,让他们找到了突破口,于是便开始撺掇族人,要剥夺我娘的圣女之位。”

    “他们筹谋许久,暗中勾连,终于有一日,找到了机会。那一日,家中奴仆的惨叫声就没断过,血流成河,四处都是残肢。”

    飞流本想为她续茶,听闻此言却蹙了眉头,“苗疆不是最痛恨同族相杀的事情吗?即便那些心怀不轨的长老想争权,也该采取温和些的方式,不然何以服众?”

    阿婧冷笑一声,“惩处同族相杀的事情不过都是为控制手底下的人而已,真为了利益到了提刀的时候,这群满口族规的人,才是下手最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