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岚长公主?
一听到这几个字,正往雅间走去的几人,纷纷顿住了脚。
司槿星往下看去,正巧瞧见一身穿紫衣的女子,大跨步进了雅叙捞大门。
只见那人,头上扎了许多细麻花,再高高扎起,看上去很是干练飒爽!
她五官还算精致,只是皮肤却有些黑,想来是素日里带兵操练,风吹日晒所致。
乍看上去,那人虽不似龙吟女子柔美,却带着一股英气!
她似是感受到了被人打探的目光,竟抬起头,直直的朝二楼看来!
四目相对之下,那人微微蹙眉,只消片刻,便跟着楼下的小厮去了定好的雅间。
司槿星眼眸一动,招手让青蝉凑近了些,吩咐了她几句话。
青蝉快步离去,而司槿星则带着众人进了雅间。
既来之则安之,不能让那人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司槿衡虽年幼,却也明白自家二姐如今的处境。
他读书的学堂中,先生不仅教书写字,也会与他们讲些朝中政事。
巧的是,前几天,他刚从先生处得知寒岚和谈使臣,提出的第二个法子,便是和亲。
让他们寒岚的长公主,嫁给墨膺王齐墨离。
此事,若从国家大义上来讲,他定会支持此法。
一场和亲,能换来两国休战数年,百姓们也免受战争之苦!
可,如今这场和亲,涉及到的,却是自家二姐姐。
他认为,与外邦相交,便犹如御下之术!
若一味的迁就退让,只会让外邦认为我龙吟软弱,从而叫他得寸进尺,得陇望蜀!
泱泱龙吟大国,应当有自己的底线,决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他在课堂上,将自己的想法,与数位同窗好生辩驳一通,最终闹得个不欢而散。
倒是一向倨傲冷漠的先生,对他与众不同的想法,很是认可,还夸赞他有远见!
司槿衡坐在司槿星身侧,挺直身板,低声说道:
“二姐姐,方才瞧见的那人,眼神犀利,绝不是个善茬。
我是不相信,朝堂上那么些大人,都看不出此人居心叵测?
想来,他寒岚提出的和亲,定是万万不能成的!”
正喝着茶的司槿星,听闻此言,心下一暖。
她知道,这孩子是在劝慰她。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道:
“好衡儿,你说的姐姐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受她影响。
此事,只是寒岚单方面提出,龙吟应不应还未可知。
即便龙吟应下,那也不是没路可走。
咱们今日是出来吃饭,旁的就先不去想。”
司槿衡点头,他自然知晓自家二姐姐,向来是个有成算的!
另一侧的宋馨儿叹了口气,不无心疼的说道:
“师父,我之前便知道你在建州日子不好过,如今看来,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一边是那胡搅蛮缠的司家亲戚,一边是那劳什子公主,还有咱们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个......”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槿星拦住:
“过去的事就莫要再提,司家那边的亲戚也蹦跶不了几日。
寒岚之事,总也会解决掉,船到桥头自然直,走走看吧!”
她说着话,便冲宋馨儿微微摇了摇头。
一路回京遇到的刺杀,尤其是沉船之事,如今还未查到背后下手之人,不宜乱说。
宋馨儿见状,心下明了,忙应道:
“是,是,师父说的是,事情总会解决!”
她刚说完话,便见一脸严肃的青蝉快步走了进来。
她凑到司槿星耳边,低低请语了几句。
司槿星闻言,却是不由莞尔一笑,说道:
“倒是没想到,她们二人,竟能凑到一处去!
去,叫人继续盯着。”
随着鸳鸯锅底,各色涮菜,肉片,丸子,蘸料被送进来,大家吃饭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尤其是绿竹,她这些日子虽身在建州,却日日担心自家小姐安危,哪里有心思去吃火锅?
而今日却是不同!
先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只要小姐平安回来,那便是最值得庆祝的大喜事!
她端起一杯果酒,猛地灌了下去,说道:
“小姐,您回来,奴婢万分高兴!
但,咱们能不能有言在先?
若您下次再出城,定要带上奴婢!
奴婢什么都不怕,只怕被小姐丢在家中。”
司槿星见她如此,便笑道:
“好,你家小姐记住了,下次定带上你!”
她如今都有些怀疑,若她下次再不带绿竹,只怕这丫头,是会私自追上来的!
说话间,煮进去的蔬菜,肉片,各类蔬菜丸子,肉丸子,鱼丸都陆续熟了。
司槿星招呼大家动筷子,捞着吃。
宋馨儿与顾可盈在徐州城时,倒是吃过一次。
可涮菜涮肉的种类,却不及今日的一半!
尤其是顾可盈,当日在徐州城,她脸上刚放置了囊腔,只能吃清淡的。
今日,她却是被那冒着香辣气的汤底,馋坏了!
她二人吃的欢快,却也没忘了给一旁坐着的赵大妮夹菜夹肉。
那孩子才五岁,坐在桌边能够到碗碟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够得着锅子里的吃食?
另一边的司槿怡与司槿衡姐弟二人,更是吃的腮帮子圆鼓鼓。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将军府出来的孩子。
但在司府,他们却只是人微言轻的庶子女,上头压着祖母,夫人,还有嫡子女。
温姨娘素日里便教导他们,为人要低调,懂事,不争不抢,少惹是生非。
如今,姑母与大伯来了府上,司槿皓又从京兆府南监回了府,这二人少不得被欺压管束。
他们也只有与二姐姐在一处时,才能稍微放松些。
尤其二姐姐这里的火锅,鲜香爽辣的肉片,配上铺子里独有的蘸料,热腾腾的塞进嘴里!
让人只觉,浑身都暖洋洋的,舒坦极了!
不多时,几人便吃的冒了汗,司槿星起身出去让人给她们上了冰粉与酸梅汤。
随后,她便去了之前便留出来的“办公室”,方掌柜已经候在此处。
待到司槿星坐下,他才开口道:
“东家刚刚回京,本不该叨扰。
只是,如今轻竹不在京中,属下无能,着实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
方四与裴轻竹相交多年,又比他大十来岁,习惯了直接唤裴掌柜的名字。
司槿星微一摆手,说道:
“方掌柜独自打理雅叙捞这么久,已是极大的本事,莫要谦虚。
你且说说,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