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四叹气道:
“东家,咱们火锅铺子自开业这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生意日日都十分红火。
不能说日进斗金,一个月的纯利却都是极为可观的!
都在一万两以上!
旁人虽不知具体数额,但瞧着咱们铺子里,日日的人满为患,便知生意多好!
这便引得不少人眼红嫉妒,有的编排咱们食材不干净,有的说咱们挂羊头卖狗肉。
诸如此类的言论,这些咱们都可以自证,身正不怕影子斜,这算不得什么。
可属下近些日子,却发现竟连续数日,每日收入竟少了三成!
细查之下,才得知,京中南城,竟也开了一家火锅店!
那火锅铺子,价钱比咱们要低上许多。
很多食客,便去了那头儿。
如此一来,咱们铺子的生意,便出现了如此严重的下滑。
属下真担心,若时日久了,咱们铺子的生意,又该如何呢?”
司槿星听了这话,才明白,这是有人想分火锅市场的一杯羹呀!
她问道:
“那火锅铺子,你可去瞧过?食客多吗?火锅汤底如何?口味怎样?”
方四点点头说道:
“属下一得知此事,便去了那铺子。
还特地点了菜,吃了一顿。
若说口味,照咱们比,指定是差远的!
却又比一般的水煮菜,要好吃些,若是那些个没吃过咱家锅子的,定还觉得不错。
还有他那蘸料,隐隐带着一丝丝苦。
荤菜嘛,量较小些。
食客,倒是不少。
毕竟在那铺子吃一顿,要比咱家便宜不少,一般的老百姓都能吃的起。”
司槿星耸了耸肩,说道:
“方叔,这不就是了?
如今铺子里流失的都是小客户,他们是哪里便宜便去哪里,不追求品质的食客。
你莫不如回去查看下会员增新,与会员来店频次是否变低,又变低了多少。
不要看到别人家抄袭咱们火锅,就暗生闷气。
这吃食,明眼人都能看的出食材,避免不了被人研究照抄。
再有能耐些的,带着厨子来尝尝味儿,回去便能写出个配料单子!
可咱们这锅汤,看上去简单,可实则上,这哪里是他们能偷师的?
咱们再回到,方才说的那些个不追求品质的食客身上。
他们手上余钱本就不多,若他们能去那铺子中吃个低配版火锅,也算是解了馋,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事。
最重要的,咱们铺子里的食客,大多都非富即贵,他们看中的是什么?”
方四微微一怔,说道:“颜面?”
司槿星点头,说道:
“是的,面子。在他们发现,那家铺子的火锅,只是个假冒的,自然就会回来。
毕竟,他们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方四听着自家小东家的解说,困扰了他多日的忐忑与不安,竟是奇迹般的消散了去。
他不由想起裴轻竹北上前,曾与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相信东家,她远比咱们想象的更聪慧,更有远见!”
他今日才知,东家小小年纪,看问题的角度竟如此清奇,实在叫人佩服!
他点头说道:
“东家说的是,只要食客去了那家铺子,两家口味高下立见。
相信那些会员食客,自是分的清,哪家铺子更值得去!”
司槿星见方四不再纠结此事,才问道:
“方才瞧见那寒岚长公主,似乎对咱们铺子很是熟悉。
你可记得,从她进京,她来过铺子几次?”
方四微微一思忖,说道:
“连上今日,应是来过三次了。”
他见自家小东家对此事感兴趣,便将这三次见到的,都细细说来。
司槿星听来听去,除了今日那寒岚公主与叶宛儿相约见面。
其他两次,似乎都没有什么异样,倒真像只是过来吃个饭而已。
叶宛儿......
当年,叶老太傅先后教导崇德帝与如今的太子多年,在朝堂上,的确能说得上话。
可如今,他年事已高,甚少上朝。
而叶宛儿的父亲,叶常青,却是个实打实的读书人。
如今在翰林院任职,负责修编国史,草拟典礼文书等事宜。
她很是怀疑,叶宛儿与这寒岚长公主见面,叶家是否知晓?
她二人见面,又是所为何事?
司槿星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却在雅间门外,听得青蝉低声禀报道:
“王妃,那寒岚公主,不仅给叶宛儿下了帖子。
她还给左都御史何大人家的小姐,雷凌大将军家,丞相府刘家,京兆府尹朱大人家等,都下了帖子。
只是,今日来应约的,只有叶宛儿一个。”
司槿星不由皱眉,道:“她是想做什么?这样名目张党拉帮结伙?”
青蝉回道:“只说是,她对京中不熟,想与京中高门千金,做个朋友。
此事,宫里是点了头的。”
如此说来,她们的见面,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
那叶宛儿,倒真是个有胆子的!
待到司槿星回到雅间,众人也都吃饱了,一个个儿捂着肚子说撑得慌。
一行人便下了一楼,往门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的宋馨儿,忽的哎哟一声。
司槿星回头去看,便见一绿衣女子,正一脸鄙夷的瞪着摔倒在地的宋馨儿。
绿竹上前将宋馨儿扶起,冲那绿衣女子说道:
“你走路没长眼?挤什么挤!看不见我们是一道的?”
绿竹如今也是个有脾气的,却不想那绿衣女子竟是不带怕的。
她双臂抱拳,不无嘲讽的说道:
“一碰就倒,真是没用!
她走路慢慢腾腾,挡了我的路,怎么,你这会儿倒是不分青红皂白,冲我叫喊?
我告诉你,耽搁了我家主子上马车,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有些生硬的龙吟话一出口,司槿星便朝那人身后看去!
果见,一抹紫色,正朝这边大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