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苍穹下,凌空洒下漫天的雪花,随着呼啸的北风,很快便白了一地!
寒岚邺城,城门外,“嘭”的一声巨响。
跨坐在骏马之上的元昔敖,额间赫然出现一个鲜血喷涌的大血洞!
事发太突然,就连他身后的侍卫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元昔敖的身子直直的往后仰去!
城门口追出来的寒岚骑兵,此时早已被吓到腿软,动弹不得!
今日之事,实在邪门。
龙吟的炸雷之物,竟在都城炸响!难不成,邺城要保不住了?
方才天雷炸起的一片尘土飞扬中,众人瞧见,似乎有一个黑色盒子从城门冲了出去?
而,被包围住的马车中,却空无一人!
那急着追出城门的太子,却又随着一声巨响,身受重伤,鲜血染红了城门外的一片白雪!
所以,他们千数人都没能将龙吟县主与大庆翎王活捉?且,太子还被他们的暗器所伤?
只是不知,那一闪而过的黑盒子,是他们看花眼还是什么情况?
他们来不及多想,急急的将太子送往城中!
而此时,寒岚人误以为看花眼的那黑色小方盒,正迎着雪往南疾驰而去!
司槿星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那还处于震惊中的三人,轻咳一声,问道:
“那个......你们,还好吗?”
李清扬看了眼车窗外,疾速往后倒去的秃山,满目惊愕!
他又摸了摸那晶莹剔透的琉璃窗,胆战心惊的问道:
“县主,这是.......何物?
我们.......是在飞吗?我们是死了不成?”
一旁的恩泽,早已没了平时的高傲,一脸惊恐的说道:
“死了?我们死了吗?我方才似乎并未感觉到疼啊!
莫不是那寒岚贼人将我万箭穿心,因着死的太快,一时没觉察到疼?”
司槿星闻言,嘴角一抽,她猛地一踩刹车!
那二人重心不稳,一时撞在前座的椅背上,恩泽捂着被撞的酸痛的鼻子说道:
“咱们没死,好疼!”
南荣翎一向温润淡雅的脸上,此时也多了几分探究与疑惑。
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们没死。
他记得,之前在马车中时,司家小姐说的是:钻进旁边的车上!
所以,他们当下所乘的,是如同牛车,马车一类的“车”。
南荣翎思及此,不由看向前头那驾车的女子,她应是在驾车吧?
只见,她单手扶着身前的圆形轮子,时不时转一转,似乎......
便是用那轮子,控制这奇怪的车?
只是,如此庞大的车,为何会凭空出现?
还有......
司家小姐身上带着这样厉害的武器,那元昔敖,竟一概不知?
而她,又是如何被元昔敖给绑了的?她又为何一直没能从元昔敖手中逃脱?
南荣翎发现,眼前这司家小姐身上藏着的秘密,实在太多!
可那又如何?
她愿意将这些小秘密,暴露在他眼前,这便说明,她并不忌讳自己。
南荣翎思及此,唇角微微扬起,说道:
“南荣翎多谢司小姐相救,大恩大德,永志不忘。
若日后遇到难事,还请司小姐莫要与我客气!”
司槿星闻言,扭过头来,看了眼南荣翎,见其并未提及这种种怪事,心中很是松了一口气。
她是迫不得已才将这车搬出来,最怕的就是李清扬那样,问东问西。
她抿唇一笑,说道:
“翎王爷言重了!
您先后也救了我两次,我这一次又算什么?”
南荣翎却摇头说道:
“小姐此言差矣。
我若丢了性命也就罢了,可若是我被那元昔敖活捉了去,只怕是要拿我做人质,用以威胁我父君。
到时候两国交战,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小姐何止是救我一条命,更是救了无数边境百姓的命!”
司槿星闻言便没有再接话,只专心的开车前行。
李清扬与恩泽二人,此时早已没了心思好奇这跑的飞快的车,是哪种马。
他们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腹中翻江倒海,让人恶心欲呕。
司槿星见状,赶紧将后座窗户打开了些,又从杏林雅叙中摸出两粒晕车药和一瓶水递过去。
那两人又是吹风,又是吃晕车药,折腾一通后,渐渐昏睡过去。
从邺城一路往南,大约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三百里外的一处镇子。
南荣翎主仆二人自告奋勇,去镇子上买马车,只留了李清扬护在司槿星身边。
司槿星知道,那人是在回避。
她看向李清扬,刚要编个谎话,便听那李清扬说道:
“县主,我去追他们两个,你藏好你的宝物,也快些过来!”
他说完这话,便笨拙的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往前追去!
他真是昏了头,方才竟问县主那东西是何物?
县主一身的秘密,还有必要与自己解释?
他一边往前大步走去,一边拍了下自己昏沉的头。
坐在车中的司槿星见状,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寒岚的雪,下起来便是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地上的雪此时早已有一手指节深了。
南荣翎站在新买的马车外,扭身便瞧见:
那身穿月白裘皮斗篷的小女子,正踩着皑皑白雪朝着他走来。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月白大氅,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
等那人近了些,便将刚买来的手炉递过去,柔声说道:
“你受不得冷,拿这个暖暖,上马车吧。”
司槿星弯唇一笑,接过那手炉,道了谢,却是说道:
“方才我们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走了快马四个时辰才能跑完的三百里路。
想来,如今寒岚各城池,还未收到邺城信报。
不如,我们就此别过,翎王爷从此地一路朝南,往大庆而去。
而我,从此处往东行,到龙吟云岭城去。
翎王爷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