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天边的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里的时候，机械厂所有中高层领导都早早的起床来上班了，以往卡时卡点出现的人今天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的，高小歪看着一个个的人形熊猫，不厚道的憋着笑。

    除了保卫处的负责人是因为安全保卫工作熬夜黑眼圈，其他人的领导都是失眠造成的。

    韩大厂长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两眼无神，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逐渐明亮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焦虑。

    远方机械厂的厂房、厨房的烟囱、匆忙走进车间的工人统统映入眼帘。

    这是他倾注了十年心血的地方，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这个孩子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韩厂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他知道自己逃避不了的，他必须面对现实，勇敢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结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韩厂长收回了思绪。

    “请进！”

    门打开了，是办公室孙主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显然也知道即将传达的消息分量极重。

    “厂长，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人已经完成了初步审查，并且…”孙主任的声音有些颤抖。

    韩厂长的心猛地一沉，他感觉到事情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他努力保持镇定，示意孙主任继续说下去。

    “他们发现了一些严重的违规行为，包括财务造假、滥用职权以及涉及个人利益的交易。

    现在，首长要求您配合纪律检查委员会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孙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韩厂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感到一阵眩晕。

    “完了！”

    他知道这次真的无法逃避了，自己的错误决定和贪婪不仅损害了机械厂的利益，也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他颤抖着手拿起电话，拨通了郑场长屋里的号码，电话那头郑场长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韩厂长，既然你打电话给我相信你已经知道首长的指示了。

    机械厂的问题不是一个人造成的，但作为一个领导者，你必须带头整改，为机械厂的未来负责。”

    韩厂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郑场长我会全力配合调查，并承担起我的责任。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机械厂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重新焕发生机。”

    挂断电话后，韩厂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沉重。

    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但他也明白这是他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的时刻。

    “小郑，我们的韩大厂长怎么说？没有挣扎一下？”首长问道。

    “没有，他说会全力配合调查！”郑场长说道。

    “算他还有点担当！”

    这是农场发展二十年的第一个病例，所以从首长那里到农场的各位领导，大家没准备把事情搞大，秉承着治病救人的想法，大家默许了关起门来处理自己家的事情，别让丢人事人尽皆知这个处理原则。

    但是关起门来处理问题不代表轻拿轻放，该处理的处理，该追责的追责。

    也算他们运气好，以前只是吃吃喝喝，也是因为外部因素的原因，整个社会动荡，他们也只能关起门来搞生产。

    今年刚稳定了一些，他们才把自己多年的想入非非的想法暴露出来，而高小歪这边也敏感的发现了问题，才出山收拾他们这个摊子。

    “小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排机械厂，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空缺的，会影响接下来的生产进度的。”首长问道。

    “首长，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您看看可行不可行！”高小歪说道。

    “哦！说来看看！”

    “我准备把机械厂目前除了研发中心以外的各项生产线都安排到地方上去。”高小歪说道。

    首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机械厂的发展在全国都数得着的，将机械厂生产的产品安排到地方上去，这就是在割农场自己的肉养活地方了。

    “听你这意思怎么有点养大的儿子你准备给他们分家？”首长问道。

    “是的，首长，我就是这个想法。”高小歪回答道。

    “理由呢！”

    “农场足够大了，工业发展一个农场支撑不起整个国家。”

    说完这句话高小歪就不再说话了，首长看着闭口不言的高小歪，仔细的琢磨着他刚刚说的话。

    首长知道高小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但是不管什么原因最终都是国家受益，地方上受益，工人们受益，他没有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