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晋钰面色一红,跟着又恢复儒雅外貌,道:“既然石兄弟这么要求,那小可就却之不恭了。”
跟着与其余人一打眼色。六人同时使出厉害法术,向谭非击去。彤晋钰白娟折扇扇出一道锋利的风;兴云道长拂尘灵活地卷去;黑汉子击出一道黑色拳影;余下三人,两人吐水,一人放火。
六人施展的法术虽未大成,却是极为厉害的法术。旁观人一见这势头,都道那少年活不成了,也不知他小小修为,怎么招惹了六个煞星。
如此场面,谭非并不能应付,但他不慌不忙,心诀念动,右手腕一条黑纹飞出,变作一把黑色大刀,正是紫髯以前主人的法宝紫熬刀。
紫髯说过,如果打不过就祭出紫熬刀,不会败。紫髯早已想到会有不少人半路截杀谭非,这些人修为可能是通法境,可能是寻道境,也可能是逍遥境,甚至更高。紫髯不是夸口的妖兽,它敢说祭出紫熬刀不会败,那么就说明谭非凭着紫熬刀的威势,至少能在逍遥境修士面前不落败。
谭非挥起紫熬刀,身子一转,将彤晋钰六人的法术打散,跟着扔出一个奇特火灵力的火球,施展星火移形,身影在飘降火星大雨中瞬移来去,紫熬刀挥动,无所能挡,不出片刻将六人砍倒在地。
谭非并没有取他们性命,只是用紫熬刀斩断了他们的一些经脉,让他们无法行运功法。他们的功法灵力行运那些经脉,当然是用太易经解析出来的。
彤晋钰六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五人眼中惊恐,痛声哼叫扭动。只有黑汉子大声叫骂道:“王八蛋!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谭非散开火焰,走过去,倒提紫熬刀,将刀尖悬在他喉上,目光并不看他,淡淡斜望天空,淡淡道:“要杀么?”
黑汉子立刻没了声音,身子不敢稍动,大气不敢稍喘,生怕刀尖往下一送,送他一个身首异处。
谭非轻轻摇了摇头,本还以为黑汉子是个硬汉,没想到死到临头也是这幅怕死的嘴脸,将紫熬刀扛在左肩,继续向云苍城行去。
旁观者人语声驳杂低乱。有人道:“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通法境的小子打败了六个寻道境修士。”
也有人疑惑:“他那个瞬移身法的法术与空庭门的星火移形好像,不,是比星火移形还要高明许多。”
……
赞叹声、惊叹声不绝于耳。谭非心里高兴,表面不露,寻思:“如果没有大成的法术,寻道境修士也不过如此。”抗着紫熬刀雄赳赳地大步前行。右肩紫髯,左肩紫熬刀,青鸟没地方落脚,只好立到谭非头顶,长长的紫色眉毛迎风招摇。谭非这副模样也颇有一番威风气势。
云苍城的黑色城墙在日光下黑得发亮,崔巍立在天地间,高不可攀,坚不可摧。城门往来进出者络绎不绝,边上数百人三五成群各在一处,身上修为气息皆不在通法境之下。
谭非抗着黑色大刀远远行来,这些人有的上前拦路,有的默然不动,但他们都不会放谭非进城。
旁观之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面相跟老鼠转世一般的奸佞矮人将谭非拦住,盯着他的眼睛道:“小兄弟,你离死不远了,我能救你,把你的须弥戒给我。”
这个人的眼睛如老鼠般细小黝黑,其中射出的目光有蛊惑人心的法术,他修行至今,不知多少人中了他这招阴险的法术,沦为他手下之奴。
可惜他这次遇到的是谭非。谭非早用心镜和太易经发现矮人眼中的法术,知道这个法术是一种古怪的大成法术,一施展出来就不能收功,至死都要用灵力支持这个法术。正因如此,这个法术才被谭非发现,若是能收能放,忽然施展出来,一定比肖凌玉的冰封还要犀利万倍,谭非根本抵挡不住。
谭非既然远远发现了这个法术,那么无论这个法术再如何神奇古怪,也无法伤到谭非,因为其破绽远远被谭非洞穿,早已做好了防备。谭非现在的修为虽然无法完全解析学会高明的大成法术,但是明察其破绽还是绰绰有余。
奸佞矮子漆黑的眼睛将目光对准谭非眼睛之时,谭非眼中是迷雾般的神魂之力,将他的法术倒转回去,反控了他。
谭非道:“跪下。”
奸佞矮人立刻跪下。
谭非道:“磕头,一直磕,要响的。”
奸佞矮人立刻连连磕响头,后来一直磕到头破血流,骨头破碎,谭非才让他停下。
城门边等待谭非的人远远就看见谭非与六个寻道境修士交手,而且得胜,后来又见号称“百残奴役”的韩小揺栽在他手里,心里都是微惊,没想到谭非竟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的目光都在谭非身上,灼灼地玩味地看着他,看他想做什么,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一定不会放他过去。
谭非走上前去,将紫熬刀插在地上,望着那些目光似乎要吃了他的人,道:“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我的须弥戒就在这里,”他将左手抬起来晃了几晃,道,“有本事的就来拿,能逼小爷拔刀的算你是一条好汉!”
无论是旁观的人,还是受命截拦他的人,都有一个感觉:好狂的小子!
一个球一样的人滚出来,喝道:“小子狂妄,就让你家銮爷爷教训教训你!”
这个人实在太胖,一身肥肉紧弹有力,胀得跟一个肉球无二。说完,他用力一跳,跳起半尺,前倾落下,在地上一弹,便如火炮般迅捷刚猛地向谭非撞开。
谭非只知道他施展了一个法术,将皮肤变得如同生铁一般硬,却实在想不出这个球一样的胖子竟有如此之快,险险躲过一击,心镜望见胖子撞过去后将一块三丈大的石头撞得粉碎,心道:“好险,若是被他撞上,只怕免不了骨断筋折。”
胖子撞碎巨石,却也弹了回去,比来时迅猛两倍有余,若非谭非有心镜,及时让了过去,只怕这一下要被他撞得五脏挪移。
这一次胖子撞过去以后,前方没有能将他弹回来的东西,但是却忽然出现一个金灵力光盾,将他又弹向谭非,迅猛又长两倍有余,若被撞上,只怕下辈子就废了。
谭非心镜观察胖子的去向,让了过去,太易经析出他使皮肤坚硬和灵力化盾的法术都已大成,无法完全解析学会。凡是硬功,必有罩门,击之破其功如探囊取物。太易经为解析灵力的功法,克制天下仙法,其中尤以硬功为甚。
谭非心知若再让胖子反弹几次,必成不可阻挡之势,到那时落败便成注定的结果。胖子第十次弹回来时,谭非险些被他击中,仅是擦过去的风,就划破了谭非的脸皮。
胖子没有第十一次弹回来,因为交错而过时,谭非将一根发尖针射进他右手小指指甲缝里了,那是他的罩门所在。他的法术使全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但是被破罩门之后,受的伤也极为严重,让他十天半月没有再战之力。
谭非一脚将胖子踢进城门边的人群之中,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道:“下一个,谁来?”
就在这时,一把剑从他胸口穿了出来。身后一个人轻轻地抱住了他,双手从他肩上环过,抚摸他的胸口,嗲嗲地道:“哎呀哎呀,小女子不小心用剑捅到了公子,给你揉揉,公子莫怪啊。”
这是一个穿着轻薄,眉目含春的女人,凭着那双白皙的暴露在外的腿,比谭非高出足足三尺。
女人很美丽,极为妖娆妩媚,一肌一态,一举一动,皆是美艳、魅惑。这应该是一个走在哪里都能勾出别人眼珠的女人,但是所有人见到她却只感到一股寒意,没有人敢壮着色胆,去和她说半句话。
旁观人中有一人脸色苍白,颤颤发抖,口齿不清地道:“红楼花魁梅……梅羞月,她怎么……怎么还没死?她没死,她没死……”
就在这时,梅羞月扭过头来看着这个人,娇滴滴地笑道:“小女子还没活够呢,为什么要死?”
这个人直接吓得坐倒在地,一条绸裤很快湿润,透出水来,然后爬起来大喊大叫着跑了。
其余人也不敢去看梅羞月,仿佛她不是一个风艳的美人,而是一个吃人的魔鬼。
梅羞月还在抚摸谭非,望向城门边上的人,脸上挂着妖媚的笑,娇娇道:“这位小弟弟有没有人要?没人要我就带他快活去了呦。”
那些人被他一望,赶紧后退几步,仿佛怕她忽然扑过来一样,其中还有五个是逍遥境修士。
梅羞月拔出谭非胸口的剑,反肘自下而上,一剑挥出,斩下谭非头颅,同时将剑尖抵在另一个谭非喉间,道:“小弟弟,他们不要你,你就从了我吧。”
被斩下头颅的谭非化作火焰,消散无形,原来是谭非施展火人偶造出的假身。真身隐在一边,没想到被梅羞月看穿,一剑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