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伯府。
府库内。
唐稷守着一盏煤油灯,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
“他娘的,这群下人的手脚还真算得上麻利啊,居然连一个老房契的纸角都没留下!
害得老子白忙活一宿!”
唐稷擦了擦额头上的一层薄汗,起身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之后,唐稷也是从怀中一把抽出了一张京城舆图。
上面标注了京城周围一百五十里的所有建筑,京城内的每家商铺、每户人家也都有记录。
这是他在回家的路上从路边的商贩手里淘来的宝物。
有了这东西,无论他接下来想要布局什么,便都能站在一个所谓的上帝视角之上了。
“唉,真没想到,即便是变卖了家底,现在还是要面临着缺钱的窘境。
变卖的那七十万两白银明日要用来买马,府上的流水只有二百多两银子。
二百多两银子,也只能供伯府勉强撑到便宜老爹秋天发官晌,所以这二百两银子是不能动的。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唐稷吹灭了放在床头的那盏油灯,旋即便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搭在一旁的衣架子上。
搓了搓手,唐稷便一个鱼跃直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面。
可是还没等这被窝捂热乎。
院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让唐稷瞬间精神了。
“尼玛,该不会是有贼吧?”
唐稷心有余悸的看向窗外,今天白天他们往府库里面运银子的场景太过醒目,被京城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盯上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伯府的十几个家丁也不是吃干饭的啊,他们都是便宜老爹从退伍士卒里面挑出来的能人,如果真的进了贼,他们的反应也要比我这个纨绔快啊。”
唐稷小声嘟囔着,眼神仍不断朝着院内瞟去。
可就在下一秒。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然响起,差点没把唐稷的魂吓飞了。
“谁啊!?”
唐稷连忙穿上一层布衣,凑到门口发问。
可等了好久,门外也没传来回应的声音。
正当唐稷心有余悸之时,他房间的大门却轰然打开,紧接着便是一把寒意凛然的长剑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夜幕降临,唐稷只能借月色,勉强看清眼前的这个蒙面贼人是个女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没有一个男人能有这么丰圆玉润的身材。
“女侠,要钱你就去府库自取,我去后院给你拿钥匙,要命咱们谈谈,谁雇你来的,我给你十倍的钱买我的命!”
唐稷举起双手,咽了咽口水说道。
“本小姐不要钱!”
“不要钱...那你就是要我的命了,你先把刀放下,咱们谈谈。”
“也不要你的命!”
嗯?
不要钱,也不要命?
唐稷下身顿时冒出一股子凉风。
“女侠,我今年才二十,刚刚及冠,身子弱,你要我的身子还不如去后院找那群当过士卒的家丁玩多人游戏。”
“下流!闭嘴!”
这大波女子手腕一抖,剑锋顿时贴在了唐稷的脖颈上。
“本小姐来此,是要求你,求你教我作诗......”
“作诗?”
唐稷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女侠。
她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利剑,而后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一个熟悉的面容赫然出现在了唐稷的眼前。
“你是...今天在醉仙楼和我对诗的那个江南女书生?”
“正是本小姐!”
“你要让我教你作诗?”
“没错!你要是不教,本小姐就死在你府上!”
还没等唐稷反应过来,李霜月便已经将那柄寒气凛然的利刃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别别别,你可别死在这儿。”
唐稷一脸无奈的劝诫着,心想这古代人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么,为了几首诗居然大半夜的跑到自家家里以命相逼?
“那你教不教!”
“教是可以教,不过你要知道,小爷可是京城第一大纨绔,跟着我学诗,可是要......”
“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只要肯教就行,我不怕饱受非议!”
唐稷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我想说的的是,小爷乃是京城第一大纨绔,即便是教你,也不能免费,一节课二百两银子,你若是肯交这学费,小爷就收你。
你若是没钱,那小爷也爱莫能助了。”
“成交!”
听到一节课二百两,李霜月连想都没想,直接就应了下来。
而这一应承,也让唐稷懵逼了。
他本是想用这巨额的学费让李霜月知难而退。
可这丫头好像是个死心眼子,都特么二百两一节课了,她非但不跑不问,居然还能一口应承下来。
“你先等等,小爷这个诗词教学的周期可不短,即便你天赋超群,想要学明白,最少也得上三十节课!”
“没问题,不就是六千两银子么,本小姐明天就差人给你送来!”
此话一出,刚才还略带不屑的唐稷直接就石化了。
这丫头这么有钱?
六千两的课程,她想都不想直接就答应了。
而且明天就能把现银送到我府上。
莫非......老天这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软饭王的角色?
“行,那你明天带着钱于落日之前的一个时辰到府上找我吧。”
唐稷见状也不再推辞了。
有钱不赚王八蛋。
更何况他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有了这六千两银子,足够让他在京城的好地段开个酒坊,招上几个伙计,买上一套完整的蒸馏设备了。
这就是能让他短时间之内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啊!
“李霜月多谢师父成全!”
李霜月见唐稷答应了,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可正当李霜月捡起面罩,把剑归鞘准备离开伯府之际。
河东伯府的大门却在瞬间被打开了!
十几个身着黑衣的家丁,也紧接着冲进了河东伯府的院内,通明的灯火顿时照耀了整个前院。
而下一秒。
一名身着黑金凤袍的白净男子,则从伯府的大门缓缓走入院内。
伯府管家见状,连忙冲到了那名黑衣男子的身前询问道:
“李公子,您这深夜前来,也不通报一声,可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当然,本公子找唐稷,要与他斗诗!”
“啊?李公子别开玩笑了,我家少爷全京城都知道,那是连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的主,何来作诗的本事呢?”
“哼!你这老朽少管,我自会去找唐稷当面对质!”
李牧之满脸高傲,直直冲着唐稷的偏殿而来。
而李霜月见状,也露出了满脸的无奈。
“怎么办师父,我是背着父亲出来的,我不能被他们看到脸啊!
我要是被他们看到脸,肯定会被送回父亲府上,那我就不能跟您学诗了!”
闻言,唐稷立马来了精神。
纵观偌大的偏殿没有藏身之所。
那一刻他的脑袋转的堪比高速陀螺。
直到唐稷看到了床上的一大床被子,他才灵光乍现道:
“来,姑娘,跟小爷进被窝,你就趴我身下,千万别动,等我一会儿作两首诗,随便把那个傻鸟打发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