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
一道黑色的身影肩上扛着一个人,避开侯府的守卫,轻车熟路的来到沈若涵房间。
把肩膀上的人扔在了床榻上。
沈若涵被惊醒了,顾不上查看徐砚奇的情况,就去攻击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后退了几步:“公主,别激动,自己人。”
“公主”两个字,如同点了沈若涵的死穴,让她愣在当场。
“你、你是江云笙身边的人,如何得知本公主身份的?”
沈若涵悄悄摸向腰间的暗器,她来大越国执行任务的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此事关系到整个羽族的安危,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属下十多年前就奉命来到大越国,刺探情报。前些日子收到密信,主子让属下协助公主。”
说着,黑衣人拿出一枚羽族的令牌。
确认令牌是真的以后,沈若涵并未放松警惕。
“据本公主所知,你跟在江云笙身边多年,你的妹妹还是她的贴身侍女。你让本公主如何相信你?”
“属下只是恰好与流云的哥哥有几分相似,才借用了他的身份。”流年继续说道:
“公主与其有时间怀疑属下的身份,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完成主子交给你的任务。”
“主子让你打入江家内部,设法转移江家财产,不是让你来侯府,跟男人谈情说爱的。”
见流年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了,沈若涵不再怀疑他的身份。
“你以为本公主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当初……”
沁雪院里,江云笙看到流年带着徐砚奇之后,就有些心慌。
“流云,快去看看你哥哥把徐砚奇带去哪里了。”
“如果他被侯府的侍卫盯上了,你就拿着我的令牌,动用江家暗卫,助你哥哥脱险。”
徐砚奇这些日子一直谋划着跟江云笙圆房的事情,如果知道是谁坏了他的好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说着,流年回来了。
“夫人,属下把侯爷送去了沈姨娘那里。并且冒充羽族细作,从她口中套取了一些讯息。”
“沈姨娘一开始是想利用美色,诱惑二少,然后对二少下情蛊。”
“从而进入江家,转移江家的财产,壮大羽族。不过,二少并没有中招,反倒是侯爷中了招。”
“沈姨娘就调整计划,来到侯府,想夺走夫人的掌家之权,从而控制江家。”
中了情蛊,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对下蛊之人死心塌地。
江云笙无比的庆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二哥都没有被沈若涵的美色所惑。
“流年,你冒充羽族细作,沈若涵就没有怀疑吗?”
“属下多年前无意中获得一枚羽族令牌,沈姨娘看到令牌之后,就没有起疑。”
羽族细作手里的令牌,岂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江云笙沉思了片刻,忽然转移了话题:“流年,侯爷前几天夜里摔伤了腿,也是你所为吧?”
“确实是属下所为,属下只是觉得,如果侯爷受了伤,不良于行,就没有精力来夫人的院子里,给夫人添堵了。”
“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流年离开之后,江云笙不动声色的询问:
“流云,你可知道你哥哥以前是做什么的?他功夫竟然这么好,带着昏迷不醒的侯爷,竟还能避开府中守卫。”
永毅侯府历代都是武将,府里的守卫,功夫都是一等一的,想要避开他们,并非易事。
“哥哥说,他以前在一个大户人家当护卫。后来那户人家蒙难,哥哥就来寻我了。”
流年来到江家当护卫的时候,恰好是江云笙跟徐砚奇大婚之前。
能够培养出流年这么出色的护卫,普天之下,怕是没几个人。
江云笙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道身影。
确定流年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她就安心睡觉了。
一觉醒来,徐砚奇发现自己竟然在沈若涵的屋子里。
他顿时有些气闷,“我怎么会在这里?”
若是不能尽快跟江云笙成为真正的夫妻,怕是她还会继续作妖,不管侯府事务。
沈若涵委屈巴巴的说道:“砚哥哥,你说过会一辈子疼爱涵涵的,你怎么能对江云笙做那样的事情呢?”
“我不许你靠近别的女人,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所以,我就把你从她那里带回来了。”
她的爱慕与依恋,让徐砚奇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却没忘记侯府眼下的处境。
“若涵,我是侯府的家主。这辈子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况且江云笙还是我的正妻,我与她迟早会……”
“我不准!”沈若涵眼中满是疯狂,
“砚哥哥,在边关的时候,你说过要娶我为妻的。”
“现在,我只能当一个卑微的侍妾,心里已经够委屈了。你竟还要跟别的女人欢好,我绝不允许!”
“若涵,你放心,我不会负了你的。只是现在,我该上朝去了。”
进宫的路上,徐砚奇感觉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侯府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百姓们都骂他寡廉鲜耻,忘恩负义。
朝中这些同僚,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呢。
想到这里,徐砚奇急忙低下头,不敢与其他人对视,只希望早朝赶紧结束,然后回府躲清净。
好不容易挨到六部官员汇报完事情,徐砚奇只等着皇上说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便能赶紧回去了。
然而,龙座之上,容貌俊美的男子一身慵懒,漫不经心的问道:
“永毅侯,府中老夫人身体如何?”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徐砚奇身上,让本就窘迫的他,更加无处遁形。
“家母身体康健,谢陛下挂念。”
好端端的,陛下询问母亲的身体状况干什么?
“身体康健?”
萧明策深邃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嘴角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朕听闻,永毅侯的宠妾,打伤了徐老夫人,永毅侯不仅对你的宠妾没有责罚,反而如珠如宝的护着。”
“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百善孝为先。永毅侯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一字一句,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甩在了徐砚奇脸上,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纵然如此,萧明策依然没有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