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所有宾客,目光都落在了怀化将军一家人身上。
有的人还低声议论:“永毅侯的新夫人,是从怀化将军府出嫁的。既然将军府这么重视这位新夫人,应该对她知根知底吧?”
“那是自然,谁会认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女子,做义女呢?”
“沈若涵是在守孝期间,怀上孩子的吧?这也太不孝了。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厉夫人明知道沈若涵的为人,为何还这么抬举她呢?”
虽然这些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厉夫人还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愤怒的瞪着沈若涵,有了身孕为何不早说?
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简直丢死人了!
自古以来,百善孝为先,父母去世之后,子女需要守孝三年。
沈若涵却在孝期怀上孩子,简直就是大不孝。
厉夫人现在无比的后悔,为了帮辰王拉拢永毅侯,答应让沈若涵从将军府出嫁。
现在,沈若涵声名狼藉,将军府也被她拖累了。
江云笙似笑非笑的问道:“厉夫人这般照顾沈若涵,定是早就知道她有孕一事吧?”
此话一出,现场的宾客,都对厉夫人投去了探究的目光。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厉夫人却感觉,那些人的目光,如同一枚枚冰刃,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让她遍体生寒。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听闻永毅侯大婚,楚某特来贺喜,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笑纳。”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楚天鹰坐在对面的房顶上,朝喜堂这边扔来一个红色的物体。
下一瞬,一条红色的肚兜,飘到了沈若涵脚下。
众人清晰的看到,肚兜上面绣着一个“涵”字。
“沈若涵的肚兜,为何会在楚天鹰这淫贼手里?难道他们……”
“我想起来了,上次我来永毅侯府看望徐老夫人,就见到楚天鹰从沈若涵的屋子里出来。”
“是有这么回事,我当时也在场,楚天鹰那天还说,永毅侯的宠妾,是个妙人呢。”
“这么说,永毅侯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沈若涵跟楚天鹰这淫贼扯上关系了,竟然还好意思嫁人?”
“女子的声誉比性命还重要,我若是她,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徐砚奇身上。
徐砚奇脸色黑得像锅底,“来人!把这个无耻狂徒给本侯抓起来!”
楚天鹰立马施展轻功逃跑:“永毅侯果然心胸宽广,连老子穿过的破鞋,也愿意捧在心尖儿上。”
虽然有红盖头遮挡,沈若涵还是能够感觉到,嘲讽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的朝她袭来。
她恨不得地面裂开一条缝,让自己掉进去才好。
厉夫人怒声说道:“沈若涵,想不到你这般不知廉耻,本夫人真是看错你了!”
怀化将军脸色也不好看:“永毅侯,本将军还有事,告辞。”
“怀化将军请留步。”辰王世子萧煜突然叫住了他。
“本世子福薄,与贵府四小姐无缘,我们二人的婚事,就此作罢。”
“待本世子回府之后,定会备上厚礼,去将军府给四小姐赔罪。”
怀化将军府有沈若涵这样不知廉耻的义女,自诩清高的萧煜,自然不愿意再与将军府结亲。
怀化将军恨不得当场去世,他的女儿,被辰王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退婚,以后还如何谈婚论嫁?
厉夫人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且不说有没有通过沈若涵,帮辰王拉拢永毅侯,如今连女儿跟辰王世子的婚事都泡汤了。
简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永毅侯,本官身体不适,先走一步了,改日再来拜访。”
“我也有事,告辞。”
其他宾客也纷纷找理由准备离开。
此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侯爷,不好了!”
“二老爷和二夫人身穿孝衣,带着一口棺材来到大门口,找侯爷讨要说法呢!”
徐砚奇顿时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如同闷雷炸响。
他脚步沉重的往大门口走去。
江云笙吩咐流年:“你赶紧去一趟寿安堂,给老夫人喂下昏睡散的解药。”
“是,夫人。”
徐砚奇到了大门口,就看到参加婚宴的宾客,都被堵在了门口。
“今天的喜宴已经有伤风化了,现在又弄一副棺材摆在这里,简直晦气!”
“永毅侯府今天办的,究竟是丧事还是喜事啊?”
“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徐砚奇无视掉周围那些人的议论,拨开人群走了出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绑着白色绸布的红木棺材。
侯府二老爷徐坤及夫人马氏,正带着二房所有人,在棺材旁边烧纸钱。
徐砚奇怒目圆睁,面容扭曲,额头上青筋凸起。
府里已经够乱的了,二叔二婶还跑来捣什么乱?
看到他出来,马氏怒气冲冲的朝他吼道:
“徐砚奇!你这个魔鬼,还我女儿命来!”
徐砚奇又惊又怒:“二婶,有话好好说。”
处于暴怒之中的马氏,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死徐砚奇。
“我呸!徐砚奇,你这个伪君子!为了证明你对江云笙深情一片,蛊惑我的静仪,去刺杀江云笙。”
“你为了获得江云笙的信任,残忍的杀害了静仪,你这个畜生啊!”
“静仪,我可怜的女儿……”
“徐砚奇,你舍命护妻的美名传遍京都,我的女儿却因此丧命。你的良心不觉得痛吗?”
徐砚奇脸色苍白如纸,静仪死了?
这怎么可能?当初只是踢了她一脚而已。
江云笙满脸惊讶:“二婶,你是说,侯爷那天为了保护我,失手杀了二小姐,完全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对吗?”
“没错,确实如此。江云笙,你被徐砚奇这个浑蛋给欺骗了。他千方百计的获得你的信任,不过是想要侵占你们江家的财产而已。”
闻言,江云笙身体摇摇欲坠,眼中满是惊诧:“侯爷,二婶说的是真的吗?”
徐砚奇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自然不是,云笙,二婶已经疯了,她的话,怎能尽信?”
徐坤也走了过来:“徐砚奇,你堂堂七尺男儿,徐家的家主,没有能力担负起养家之责。”
“靠着妻子的嫁妆,养着一大家子,你不觉得羞愧吗?”
原本急于离开的宾客,这下都不着急走了,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