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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640 萝丝的富可敌国算术法
    “我不明白。帮了你这样的人,好处在哪?”

    金斯莱环顾这快要漏风的砖屋,

    一个犯罪团伙的头儿,花了钱,帮这些女人摆脱自己的丈夫、兄弟和父亲,然后——

    什么都继承不来。

    穷人能继承些什么?

    来自父母的丑脸,低贱的地位,以及他们留下来的愚蠢?

    “不,我们赚钱。”

    女人说。

    “干了的,给三镑。”

    她指的是那几口袋被金斯莱搜到的金镑——凡这样做的,不仅不用交出‘继承’来的遗产,反而还能多得三镑。

    这生意划得来。

    “交给我!”

    不等金斯莱解开口袋,萝丝就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踏着深褐色的泥泞,抢过侦探手里的钱口袋:“我最近算术可学得不一般。”

    哈莉妲哄着婴儿,脚下默默挪着…

    还是没逃掉。

    “快来!哈莉妲!我不是教了你不少吗?给他们瞧瞧我们学的!”

    哈莉妲不大适应萝丝这样的性格——但凡有点成就,就要到处炫耀的性格。

    更何况…

    照那老先生(老师)的话评价:雪莱小姐,您应该去做财务官,负责政f开销——哪怕十来个便士,都能变成几万镑。

    有点夸张。

    但夸张的不多。

    哈莉妲在这方面比萝丝有天赋,至少她可以不用手指头算。

    “…三个先令,加上十五便士,这边是七个便士,再半克朗…再两镑整,是不是五个…不,应该六镑了。金斯莱,她撒谎!这里的钱明明多出不少?”

    哈莉妲:……

    金斯莱:……

    丹·巴奇揉了揉发僵的脸。

    这姑娘竟还一脸得意。

    “避免我们一会富可敌国,还是我来数吧。”

    金斯莱默默上前拎起几个钱口袋,叮叮当当,把它们统统洒在桌面上。

    “三镑零…”

    “零七先令十一便士,”哈莉妲下意识嘟囔了一句。

    金斯莱诧异:“你说什么?”

    女仆刚要重复,余光里忽地亮起一抹刺眼的绿色。

    “…我说,整整六镑,先生,”哈莉妲噎了一下,声音清晰:“就是六镑,完全正确。”

    萝丝吸了吸鼻子:“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金斯莱无比嫌弃地瞥了萝丝一眼,倒是对这肤色遗憾的女仆有了些改观——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算清楚钱,至少证明她的脑子足够灵活。

    就是没什么胆量。

    …………

    ……

    次晚入夜。

    四个鬼鬼祟祟、差一点就富可敌国的女士先生换了便服,弓着腰藏在一间废弃的矮房后面。

    婴儿被丹·巴奇留给自己的妻子照顾了。

    据那女人说,每一次聚会的位置都不同——她们中总有个人提前得消息,接着,就像金斯莱推测的,‘一条路’笔直穿行时,相互通知,确认位置。

    她们会顺着路一直接到最后一位成员,然后,径直去约好的地点。

    四个人在路线的‘尽头’守着。

    “那位先生就让你出来冒险?”闲着无聊,老警长随口问了一句——他无法理解萝丝的行为。

    在丹·巴奇看来,萝丝这样的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既然有个执行官情人,哪还用自己出来抓贼——话说回来,她到底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我朋友受这些人骚扰。”

    萝丝叼着一根薯条,含糊回答。

    “那你应该让柯林斯先生汇报给审判庭,有了执行官,我也不必夜里在这儿和你们胡扯了——我该在床上。”

    萝丝:“你可以用‘妻子的身边’,这样听起来更顺耳。”

    老家伙把头摇得像飞转的车轮:“那倒不是。”

    萝丝:?

    “我在床上,我妻子不。如果她在,我就不在。”

    萝丝越听越迷糊:“说些我能听懂的,巴奇先生。”

    老警长嘿嘿一笑,扫过金斯莱、哈莉妲和萝丝的脸——三个年轻人,一个塞着一个愚蠢。

    “你不爱你的妻子?”

    萝丝猜测这老东西要表达的意思。

    “不不不,”丹·巴奇吸了吸鼻涕,抱手靠着青砖墙:“我当然爱她。”

    他给三个懵懂的年轻人讲。

    自己的妻子有双肚脐似的小眼睛,从门缝里盯人的时候就像个受了多大冤屈的鬼魂一样;

    鼻头硕大,讲话时从鼻孔里喷出声音,喊得时候更一丁点都藏不住;

    她上半身枯瘦的像饿了三百年的螳螂,下半身却仿佛大贵族那水草丰美牧场里养出来的肥马;

    她三角脸,颧骨高的吓人,还总爱花不必要的钱,买那些个不必要的配饰。

    ——比如缝了整只彩雀标本的帽子。

    丹·巴奇说,他倒不是对那漂亮的帽子有意见。

    如果它戴在个窈窕美丽的女士头上,它就是漂亮的帽子,看了教人称赞‘优雅’。

    若它戴在丑人的脑袋上,就像一顶贵重至极的帽子被暴风吹的失误,落在一个它不该落的脑袋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爱她。

    老警长顺着自己的后腰,越过冷铁枪管和皮带,拍了下两瓣老肉。

    朝三个年轻人下流地笑起来。

    “因为这东西,我一眼就爱上她了。”

    萝丝满脸嫌恶:“对淑女做这样的动作,难怪现在警察在市民中的风评这么不堪——况且,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不睡在一起?”

    老警长又拍了两下,哀叹:“也是因为这东西。”

    萝丝:……

    金斯莱:……

    这里面唯一没有听懂的就是哈莉妲了。

    “也许我们能聊一些有关案件的话题。”

    金斯莱实在受不了这老东西当着自己和萝丝的面讲下流话——作为一名绅士,他有权拒绝开启一场会令人尴尬的话题。

    无论萝丝是不是‘淑女’。

    她也不该在这种场合下听一个快要五十岁的老家伙讲腰以下的笑话。

    如果她听了,表示出‘不舒适’,那么,金斯莱本人就有义务终止这场谈话:作为现场中唯一体面的男士,他要照顾女士们的感受。

    “哦,我是不明白那‘卡罗’为什么花自己的钱,要那些女人谋杀她们的丈夫,父亲或者兄弟——如果需要拉帮结伙,显然南区有不少身强体壮的男人。”

    老警长边说边扣耳朵:“如果非要杀男人,她们为什么不拉拢伎院里的女人?那儿的姑娘成天见不着别的了。”

    对于这个不算邪教的邪教,金斯莱有自己的猜测。

    就像萝丝插手这个案件的原因:为了她那被骚扰的朋友(实际只是为了找乐子)。

    而邪教徒的行为,也在找上伯恩斯女后,变得古怪起来。

    “「银纺锤」行事有不少矛盾的地方。”金斯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