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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
    一群学生正在文化中心的舞台后面,准备出场表演话剧。

    一个约十六、七的俊朗男孩问:“为什么倩儿还未到?她明明知道今天要比赛!现在还未到。”

    那个男孩早就上了妆,尽量要自己冷静,不让汗水流下,不然妆就要重新化过,那就麻烦。

    另一个比同行的人年纪较大的女孩说:“我之前明明有向她确认过。”

    年纪较大的女生浓眉星目,轮廓分明,是个很美的女孩,但是脸容间的杀气,足以杀死所有想亲近她的男生,

    一个面容娇媚的女孩说:“我想钟倩儿是不会来!”

    其他人不禁哗了一声。

    有人急道:“怎会呀!今天是校际电影节,我们明明要去比赛。”

    娇丽的女生名叶嬅,她向来就比同辈精明,对于倩儿的想法,更是明白。

    “现在已是六月,倩儿可能刚考完会考,可能觉得自己考得不好,所以连学校的课外活动也不参加。”

    香港中学会考,是每个读完中五的在校学生也需要考的公开试,它的成绩决定了学生能否继续升学,而大部份学生也五月尾已考完大部份的科目,倩儿可能自己不能升学,故所有校际的活动也懒得参与。

    那个年纪较大的女生忍不住说:“这个倩儿实在太没有责任心,她是女主角,怎可以缺席?这样你们还能比吗?”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女生也作声,她只是劝住那位年纪大的女生,苦笑道:“学姐,不是人人像你这么念旧,都念大学了,还来帮忙。”

    这位年纪大的学姐叫任以行,为人很重义气,她是话剧社的前社长,即使已考入大学,就读大学一年级,也愿意回母校帮助学弟学妹,然而,不是个个人也那么重感情,倩儿知道自己升学无望,当然是去找工作,怎会理会同学或比赛。

    叶嬅叹了一口气。

    “就快要出场,才没有女主角,我们今次的比赛是输定了!”

    唯一一个男生建议:“不如立刻改剧本?”

    这个男生名刘俊杰,他有着俊朗的脸孔,高大的身材,更使他成为篮球队的队长,他在校从来也是天之骄子,现在要他在校际比赛退出,他实在不想。

    一直冷眼旁观的女生,立刻说:“我来演倩儿的角色,快替我化妆。”

    不多话的女生名林凡,人如其名,平凡得很,相貌也只属于清秀,长留刘海,老土得很,加上沉静老实,可以说是没有存在感,如不是个个要准备公开试,也轮不到林凡成了话剧社的社长,身为社长的林凡不能让话剧社中途退出,怎难也要完成比赛。

    林凡坚持道:“我们学校不能中途退赛,做得不好,我可以接受,但连试都不试就缺席,我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学校。”

    叶嬅忍不住嘲笑林凡。

    “剧本的女主角是个万人迷,以你的容貌来演,演得出神韵吗?”

    叶嬅虽然自以为很漂亮,但是在清丽可人的钟倩儿面前,也只能低头做第二女主角,现在林凡做那个迷人的女主角,她当然要嘲讽林凡。

    换了其他人,这样被嘲笑,可能已很生气,起码连旁观的任以行已听不下去,正想回骂叶嬅,然而林凡只是淡然的道:“我是没有优点,但是记得台词,再不然你来做,如果你记得住对白。

    林凡淡然的回答,使叶嬅哑了。

    任以行忍不住笑了。

    刘俊杰却以另一种眼光看着林凡,出了大事,刘俊杰才察觉林凡不平凡的气质。

    任以行忍不住骂叶嬅:“你又算是什么?香港小姐吗?凭什么说林凡不适合,我就是说她很能迷住男人,你敢反对吗?

    叶嬅早就觉得任以行对林凡很有好感,林凡做得成社长也是任以行一手推荐,叶嬅虽然不希罕做所谓社长,然而向来是自认是戏剧天才的她,对于任以行的偏心却很是不满。

    不过任以行有着一双拳头,还要是常用的拳头,任何有脑子的人也知道不要开罪她,故叶嬅只敢幸幸然盯着林凡。

    林凡对叶嬅的敌意却视若无睹。

    “你们还是快些替我上妆吧!不然真的赶不上。

    林凡一踏上舞台,心就在狂跳,她多希望会有好的结果,为她快要结束的学习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

    在电视剧或电影被总是能逆转胜,而现实就是不利的因素只会有不幸的结果。

    临时换将的永际中学当然是落败了。

    一公报赛果,叶嬅就忍不住发林凡脾气。

    “都是你演得不好,我们才会赢不了。”

    任以行说了公道话。

    “阿凡连一次彩排也没有就直接演,她算演得很不错。”

    连刘俊杰也说:“基本不是阿凡的问题,我们单是布景就输了,别人简直将舞台装置成楼盘的示范单位般,我们有什么?几匹布!根本是没有可能胜出,任你说对白多流利,没有特别的视觉效果,评审连望上台也懒。”

    刘俊杰不是生林凡气,是抱怨自己不是名校,没有资源创作一个豪华的布景,比赛根本就是设计给有钱的学生赢,永际这些二流中学,只是陪跑。

    表演完一直沉默的林凡,最终说:“我们尽了力就算啦!反正比赛不是赢了就是输!”

    叶嬅仍是不放过她。

    “前几年,永际中学也能赢了,换了社长才会是这个结果。”

    林凡笑笑道:“或者啦!我没有用呀!你想怎样?”

    无论说什么难听话,林凡也是这个样子,所有为难她的人也觉得自己像是拳头打着棉花,没有着力点,通常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收口。

    叶嬅明媚的脸红了,林凡这个态度就像她欺压弱小,完全像是个野蛮的女生。

    她才不是呢!

    她哼了一声,就带着怒气离去。

    刘俊杰也说:“林凡,你不要生气,阿嬅向来也是心直口快。”

    刘俊杰知道为了这个比赛,她比任何人也付出更多。

    林凡苦笑道:“她说的是事实,学姐比我聪明,她带话剧社时,成绩是厉害过我很多,我不介意她说事实。”

    任以行忍不住说:“根本是我那年的对手弱,怎能比较?”

    林凡很看得开。

    “行姐是难得的戏剧人才,又是程学长的入室弟子,你厉害过我是理所当然。”

    程学长是程崇济,永际中学的话剧社就是被他弄得有声有色,之后,任以行再接棒,把永际中学的话剧社弄得更具规模,使永际中学在公开试成绩一般下,也具有一定的知名度。

    林凡望望手表。

    “我还要回家烹饭,我要走了。”

    其他人和林凡说再见,就各自走了。

    林凡走出了会堂才发现那几匹布,他们还没有取回,林凡也犹疑着应不应该回头,但是想起这是可以回收的道具,学弟学妹还是可以重覆使用,林凡决定回头取回。

    林凡走回会场,宏大的舞台只剩下了几个人,大部份也离开了,这种静寂使林凡叹了一口气。

    她演那种美丽得让人一见难忘的女角,又怎会不输呢?如果是倩儿来演,一定有那种惊艳的效果,可惜是她来演,不念错对白已是万幸。

    感慨了一会后,她就到后台取回那些道具,如她所料,没有人取去。

    其他学校那里看得起这些布匹。

    林凡一拿起,才发现这些布匹原来几重,她吃力的走了几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她怎么忘记这些布匹有俊杰和行姐才能拿得动呢?他两人的力气比她大得多。

    她再用力的走了一步,布匹的重量使她的手抬不起来,她一失平衡,就整个人向前倒,正当她准备和地板相撞时,有人从后拥着她。

    林凡惊魂未定,连布匹也拿不定,跌在地上。

    那人也快速放手,以免被人当色狼。

    林凡转过身,看到那人的样子。

    她不禁一呆,这人也太英俊吧!是电视上的明星吧!难怪香港那么多疯狂粉丝,帅哥呀!人人也喜欢,人人也想据为己有并为他疯狂。

    那个二十五、六岁的男生对她一笑:“你不是以为我是色狼吧?”

    这人笑起来魅力更是惊人,使林凡的心狂跳,人也紧张起来

    林凡不自然的抹抹自己的刘海。

    “我想我也没被人非礼的资格吧!”

    林凡没有说的是就算叫非礼,怕也是以为林凡非礼这个帅哥。

    那男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打转,反而指着那些跌在地上的布匹,问:要不要帮忙?

    林凡很不好意思的问:“会不会太麻烦你呢?”

    那男生已把那几匹布托在肩上,笑道:“男生生来就是做这些啦!你打算把它们放在哪?”

    “带回学校。”

    “即是那里?”

    “大埔。”

    那男的叫了一声。

    这是尖沙咀,去大埔差不多要四十五分钟车程。

    “我带着它们上火车也是可以的。”

    林凡很无奈的一笑。

    “我送你啦!我有车。”

    林凡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就是自己倒在地上,还是你怕和我同车?”

    “不!你是明星,我不怕的。”

    那男的不明白为何她认定他是明星,不过他也没有反对,这个傻气的女生,他想帮她忙,为免她犹疑,他决定由得她误会。

    “那我送你到学校。”

    林凡不好意思的和他一起去取车,轻声道:“真的太麻烦你!”

    “就当是我欣赏你,所以帮你忙。”

    “欣赏我什么?”

    “你的表演其实不错”。

    林凡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刚刚是评审,你也是演员吗?不只是歌手。”

    那男的忍不住翻白眼,为什么这个女生死认定他是明星,瞥向她稚气未脱的脸,摇摇头。

    算吧!由得她误会。

    那男的决定说回话剧。

    “其实我觉得你用布在做布景,是一个很好的构想。”

    林凡低下头,低声说:“但是很多人也说很寒酸。”

    “不!成本不贵却很独特。”

    林凡听到陌生的称赞感到很高兴,接着她看到那人的车子,这辆车很眼熟,很多电影也有它的踪影,然而林凡却叫不出它的名字,只知道是很贵。

    她喃喃道:“林…林…”

    那男的答道:“林保坚尼,不算新了,两年前的货色。”

    接着他拿出遥控器开了车门,再随手把布匹放在后座。

    林凡觉得那几匹只是值几百元的布即时昂贵起来。

    林凡要修正对这个男生的看法,他不但是明星,还要是有吸金能力的明星。

    林凡坐在前座,打算戴安全带时,却怎样也扣不进去,最后当然又是他帮忙。

    林凡第一次和陌生人走得那么近,她很是紧张。

    那帅气的男生却想和她聊下去。

    “其实用扬起的布作背景,很有意境,是有种艺术电影的感觉,很抽像的作法。”

    林凡睁大双眼,笑道:“是没有预算的作法。”

    林凡再仔细想想他的说话。

    “你是说我校不是因为道具而扣分。”

    那男的笑笑道:“反而加了,我觉得很有美感。”

    “那我们是不是败在剧本?”

    那男的侧侧头。

    “是单薄些,只是说一个发生在剑击社的爱情故事。”

    林凡不好意思的一笑:“这还要是我学姐和我一起写,都是我笨,才会写不出好作品。”

    那男的惊奇的说:“你自编自演,很厉害。”

    林凡没有再插话,她不想说有人中途退出,自己才顶上,始终她也不想外人认为永际的学生如此不守承诺。

    “难怪你演得不好,幕后和幕前的要求不同,很难同时兼顾是很困难。”

    那男的下了评论。

    林凡追问:“真是因为我,永际中学才拿不到奖吗?”

    “也不完全是,你是其中一个扣分的因素,还有其他的。”

    很老实的回答,通常是换来怒骂,因实话不是人人爱听,那男的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到林凡连连点头。

    “我也觉得问题是在我身上,我的情绪显然还是未调息到,所以不能全心全意的表演。

    那男的以为自己知道她心神不定的原因。

    “在香港考试的压力是很大,你被公开试影响了心神是可以原谅。”

    林凡望望窗外的景色,幽幽道:“我的成绩一向不好,早就没有想过升学,我是因为其他事而不开心。”

    那男的很自然的问:“是什么事?”

    林凡叹了一口气,然后苦笑道:“我没有和人说过,我怕说了会被人笑。”

    那男的佻皮道:“我和你还是陌生人,就算我真的笑你也是笑一阵子,之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笑你也是在你背后笑!”

    林凡被他逗笑了,接着说:“我和一般女孩一样,也有偶像,年初,他自杀了,并昏迷,之后,我就做什么也提不起劲,我猜很多人会认为我没有志气,竟然因一个偶像,就连考会考也没有心机。”

    林凡很是无奈。

    那男的说:“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人生是你自己过。”

    林凡望着他温暖的目光,心中却感叹,一个陌生人也可以待她如此体贴,为何她的亲人却待她那么刻薄,小小的鼓励也从没有给她呢?

    林凡对他说:“你在前面放下我就可以了。”

    “我可以送你回家。”

    “不用了,你送我到学校门口就可以。”

    “已经晚了,你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的家和学校很近,我将布匹放回校,行五分钟就可以回家。”

    那男的见林凡很坚持就和她挥手道别。

    林凡望着这个英俊的男子很感激他的相助,在冷漠的香港,其实也有不少好人呀!

    林凡吃力的把布匹搬回学校。

    那男的望着林凡吃力抬起布匹回校的背影,微微一笑。

    这个小妮子温和善良,又不失坚持,这种性格他很喜欢。

    他对着她的背影说:“希望我们可以再次见面,因为我真的很欣赏你,林凡。”

    林凡没想到萍水相逢的一次会面,会改变她整个人生。

    这个名叫萧尔海的男生会使林凡的生活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