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把所有东西都安顿好,就到街市买菜,之后就回家。
一开门,几把尖酸刻薄的声音就传来。
“真的以为自己是大小姐,逛街可以逛到天黑!”
“以为参加了话剧社自己就是明星,呸!你配吗?”
“快饿死了,你凭什么要我挨饿。”
这些就是林凡的家人。
家人就代表疼爱吗?自小林凡已不信这种传说。
她的母亲自生下她,就去了外地,说是寻找自己的梦想,留了一大笔钱给兄长,叫他照顾女儿,之后就没有回来望过林凡一眼。
她舅父未娶妻前,林凡也最多有一顿没有一顿,她到六岁时已懂烹食,直接问舅父取买菜钱,成一家之厨。
这样子,日子还过得过去,直至她的舅父结婚。
林凡的舅母简直是港女的极品,嫌贫爱富,但是偏偏有了她舅父的小孩要嫁给他,她不单常对林凡的舅父发脾气,更当林凡是出气袋,对林凡说话总是很难听,说她是扫帚星,父母也不要她,永远所有家务也交给林凡做,自己就和其他公共屋村的太太去打麻将,悠闲得很。
她生的儿子就简直当了林凡是仆人,整天对林凡呼呼喝喝。
那十年真的就像地狱一般。
林凡早就练出听耳不闻的功夫,什么难听话也听惯了,她的舅母和舅父始终也不敢对她动手,最严厉的那一次也只是把她的书本丢出街,之后林凡发狠一件家务事也不做,最终厨房发臭,全家三天没有饭吃(林凡真的连自己那份也不烹),林凡自己买面包,她的舅母以为可以上馆子解决,没想到附近的馆子烹的都不能入口,她的舅父开始埋怨自己的老婆连一顿饭也烹不好,还要开罪烹饭的人。
那舅母道歉,林凡才愿意做家事,之后她算是收敛些,不过林凡一考完会考,舅母的说话就开始难听。
“养到那么大,也不懂得孝顺,不晨亲生就不是亲生的,要她给家用,难过登天。”
换而言之,就是要她出外找工作做。
今天,她代表学校去参加校际话剧节已令他们不高兴,故回到家中又要难听说话要听。
林凡看着坐在大厅脸带不满的几个人,淡然道:“你们想继续和我谈天,还是要我烹饭!”
她九岁的表弟很现实。
“快啦!我饿死了。”
林凡熟练的洗米,然后烹饭。
之后弄了个水蛋,和卤水鸡翼,加上一碟炒菜,一顿饭就完成,半小时就弄好了。
她开了桌子,摆好碗筷,那三人已动筷,完全没想过要等林凡。
林凡早就惯了,自个儿坐在桌子的空位吃饭。
那舅母又再提起那个工作问题。
“试你就是考完,看来也是不能升学,几时找工作?说到底,你舅父也养到你这么大,你也要给他一些回报。”
说到回报这两个字,林凡的舅父的脸色不自然,他想起妹妹给了他五十万当作是照顾林凡的回报,而现在他…算吧!他不作声,由老婆去逼,就不是他的责任,阿凡出去工作,家里多一份收入也是好。
林凡知道对着他们不能直接说不,决定用拖字诀。
“我有出去找,但是找不到。”
舅母笑得很高兴。
“真的辛苦了你,不用再找,我替你找到了。”
林凡早猜到舅母是不会让她读下去,没想到连工作也替她找到。
舅母说得很兴高采烈。
“不就是我们商场的杂货店,工作也很简单,最多不就是抬抬东西,主要还是收银,阿凡你应该应付得来,你生来就应该做些平凡的工作呀!
“那薪水呢!怎算?”
“当然一个一个月算,那经理会直接入落我户口,不用你烦了,那里离里离家又近,你放工之后,还是可以回来做家务。林凡握紧双拳,忍着怒气,心想:“你真的当我是现代奴隶,不懂走呀!”
舅母凉凉的说一句。
“你想不做也可以,最近这栋公屋推出一个新计划,我们可以用钱买下来,买完后业权就是我们,你不去工作,就是对这个家没有贡献,我随时可以要你走,你应该清楚吧!”
林凡微微一笑。
“我很清楚。”
她全程也淡然的吃饭,使她的舅父和舅母也很难怪,她竟然不生气。
林凡不生气才怪呢!
自小她就学会忍,如果忍耐一次不平等待遇有一块金子,她现在就可以开金铺了。
她现在就没有本钱可以和舅父舅母撕破脸,哼!还是每次买菜时多节省一些,这么多年她也在买菜钱下功夫,谁叫舅母和舅父不知市场的价钱,她每一顿饭也省了五十元,也储了近一万元,她没有放在家里,反而放在保龄球场的储物柜,打算十八岁后才到银行开户口。
哼!再储多一两年,她就潇洒的远走,不再回来。
林凡宁静的接受事实反而使她的舅父不好意思。
入夜时,两夫妻在自己的房里争执。
“你太过份,怎能取去阿凡所有的薪水,一半就算啦!你竟然全部取去,太过份!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我们的儿子要上补习班,我们这层房子也要给订金,样样也是钱。”
“但是这样不公道,买这层楼的钱已是我妹给我的,现有又…”
“不要说给,说收费,你也照顾了阿凡那么多年,你的妹妹一眼也没有回来看过她,如果我们黑心些把她买给别人做雏妓,她的女儿就真的是下地狱,我们算很好了,阿凡也算平安长大。”
舅父当然觉得自己老婆说的是歪理,不过却说不过她,算吧!过年给林凡大封些的红包,那就可以吧!
这个人就是靠着自欺欺人来令自己好过些,虽然其他人不一定会好过。
林凡将他们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
其实林凡舅父的家根本一点也不大,又为了疼爱儿子给了他一间房,他们自己的房只好用木板再隔间房给自己,却一点也不隔声,故睡在厅中褶床的林凡当然什么也听到。
林凡已惯了舅父的软弱和舅母理所当然的自私。
在他们的争执中,林凡是有些认同她的舅母的话,如不是她的母亲她又怎会沦落到这地步,她的舅父再阴险些,她真的不是过苦日子,而是过禽兽不如的日子。
不过,她不会感激她的舅父和舅母的,无理由要多谢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吧!
况且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家事,已对得住这个家,她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
她的舅母忽略了林凡可以没有卓越的才智和慑人的气势,她有的却是无尽的耐心,斗坚持的话,林凡从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