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戊俊脸微微沉下,虽理解他心中的担忧,但眼下形势也不容他心软:“纪波胜已下令封锁南北城门,目的就是不想我们回京搬救兵。且就算城门未封,回京途中也定有埋伏。眼下我们只能将希望寄予清谷城,那清谷城城主的三公子与你幼1交好,但此人性情古怪,我这边派人那三公子不见会给我面子,所以让二王妃去最为合适。”
尽管他解释的理由足够充分,可司徒铭辛还是激动得龇牙咧嘴想咬死他:“我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你居然让她冒险出城,你说你到底安得是何心思?”
他气色本就不好,这一激动,脸色就跟抹了泥似的,灰白灰白的吓人。
雷飞忙上前搀扶他:“二王爷,你息怒,我家王爷没别的心思……”
“你走开!”司徒铭辛用力的将他推开,然后拔腿就要往去。
“二王爷!”雷飞反应也快,扑过去从后面把他抱住。
“滚开!我要去找她!”司徒铭辛扭动着身体,像极了张牙舞爪的猛兽。
眼见他理智尽失,而且气息紊乱,秦戊沉着脸到他身前,猛地一记手刀劈向他——
沐心渝恰好从外面回来,正撞上雷飞把司徒铭辛扛着离开。
得知司徒铭辛因为萧梦凝的离开快要发疯了,她也是感慨万千。
回想当初刚与司徒铭辛来往时,那家伙又拽又傲,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甚至对于萧梦凝的‘死’简直是无动于衷。
这才几个月过去,他们夫妻再续前缘不说,司徒铭辛更是对萧梦凝表现出了强烈的占有欲。
其实她还是能理解司徒铭辛的变化的。萧梦凝并不在意‘二王妃’这个身份,对荣华富贵不敢兴趣,而在司徒铭辛放弃皇子身份时,她又没嫌弃司徒铭辛做庶民。不论是以前的‘二王妃’还是后来的‘沐子’,对司徒铭辛都有一定的影响,这种影响讲白了就是吸引力。
或许是在家族中受尽了排挤和冷落,又或者是见多了攀权附贵的势利小人,在发现萧梦凝与众不同的一面后,自然会视若珍宝。
看似是这家伙玩够了,想收心了,其实不然,司徒铭辛精明得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虚情假意看多了,难得有个实打实单纯善良的女人出现,岂有不珍惜的道理?
他要是又傻又蠢,怎可能在司徒玉鸿常年的冷落和皇族一族的打压下还能积累出富可敌国的财富?
望着司徒铭辛被带走的方向,她忍不住感叹道:“这家伙,看不出来是个痴情种啊!”
秦戊将她揽到身前,低头瞪着她:“难道为夫对你不够痴情?”
沐心渝一脸尬色。
这都能吃醋?
“我说别人,又没贬低你,你酸什么?”
秦戊不满的勒紧她腰肢:“除了为夫,你不能夸任何男子。”
面对他幼稚的霸道,沐心渝是真有些哭笑不得:“以前我咋不知道你这么蛮不讲理?夸别人几句怎么了,难道就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秦戊抬起手抚上她白皙无瑕的脸庞,突然低声问道:“累吗?”
沐心渝笑着摇了摇头,将外面的事像说评书一样描述给他听:“你是没看到那些百姓有多愤慨激昂,恨不得把城主府夷为平地!不过可惜的是,纪波胜跑了!城主府被搜遍了,只差掘地三尺了,都没找到纪波胜的影子!”
“他应该还在城中。”
“肯定的,城内的百姓现在都在找他,他想出城没那么容易。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本来想把我们困在城内来个瓮中捉鳖,谁知道我们出其不意的挑起民愤,反让他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想起这事,沐心渝就忍不住得意。
纪波胜想要平息城内百姓的情绪,只有派兵镇压。但如果他一旦派兵,那就等于坐实他想造反的嫌疑,到时候他可就有口难辨了。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对付二王,百姓不同意,对付百姓,他担不起这后果。除了躲起来,他也别无他法。
这些秦戊自然也是明白的,且纪波胜躲起来也是他早就料到的。
现在纪波胜肯定会想办法扭转局面,所以在趁他还没想到办法之际,让萧梦凝去清谷城求助,以防纪波胜无计可施之下真的发兵镇压城中百姓。
“渝儿,乔水彬来过,我让人把他拿下了。”
“啊?你让人把他拿下了?”突来的消息让沐心渝大惊,特别是他直呼乔水彬的名字,更加让她惊讶,“戊戊,你这样对他不怕母亲恨你?”
“乔水彬打着我和母亲的名号作恶多端,皇上是不会饶恕他的。母亲若要恨,也只该恨自己管教无方,没有她纵容,乔家何来底气为害一方?”秦戊负手面朝厅门外,俊脸上一片冷肃。
提起婆婆乔氏,沐心渝突然想起那副画像,于是把秦戊带到了他们住的那间厢房里。
在拿出画像前,她也说了那晚的经过,是无意中闯进那处院子的。
看着被她铺在桌上的画卷,秦戊眸光不由得紧敛。
沐心渝指着画上所提的诗句,低声道:“这落笔之人是母亲的名字,那自然是出自母亲之手,可是这字迹与母亲现在的字迹一点都不像,你说这是为何?”
秦戊一瞬不瞬的盯着落款处,眉心紧蹙,眸光很是复杂。
沐心渝又道:“难道时隔多年,母亲的字迹发生了变化?可是就算有变化也应该是越变越好才对,怎么我在府里见母亲的笔迹时,发现她的字迹没这画上的好看呢?”
秦戊拿起画像,突然沉声道:“要么是这幅画有问题,要么就是人有问题!”
“人有问题?”沐心渝微微一愣。下一瞬她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戊戊,你是说……”
这画她没瞧出任何问题。
但如果人有问题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婆婆与此画的主人不是同一个人!
她之前见到这幅画的时候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她不敢深想,毕竟乔氏这个婆婆再不受她待见,那也是她所爱之人的母亲,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多年,这哪能有假出现?
但他都如此怀疑了,她自然是震惊不已的。
“渝儿,随我去悦心院!”秦戊紧抓着画卷,突然朝门外急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