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沐心渝这才知道,那晚她们闯进的地方叫悦心院,是乔氏曾经住的地方,且那里一直都有人看守。秦戊这些年虽有时来东淮城小住,但从来没想过乔氏会有问题,也就不曾踏入悦心院。
这幅画事关重大,但被挂了出来,她猜测是看守悦心院的人无意之举。这画上的人是当今皇上,挂出来既威风又有面,换做是她她也会拿出来显摆的。
跟那晚她们鬼鬼祟祟四处躲藏相比,现在紫羽山庄已经成了他们的地盘,所以即便是悦心院这处禁地,也无人阻拦他们。
沐心渝还记得当时儿子在门后面撒了一泡童子尿,尿早干了,光洁的地面上留着淡淡的印痕。
要是换做平时,她一定拉着秦戊欣赏儿子的‘杰作’,但此刻她心情复杂,根本没心思开玩笑。
再看那径直入门的男人,满身低沉冷冽的气息,仿若从千年古潭中出来的,让她都有些不敢直视他过于冰冷的俊脸。
她知道他想找什么,于是主动帮着他在各处翻找。衣橱里都是些旧衣裳,虽然保持得干净整洁,但款式颜色清丽素朴,通过这些衣物大致能想象得出其主人是一位温柔含蓄的人儿……
沐心渝脑海中不由得浮出乔氏的身影,精致绝艳的妆容,华丽的服饰,从头到脚随处可见的高贵和张扬。
像她此刻手里小家碧玉般的衣物,跟乔氏的气质和风格简直一点都不搭……
“渝儿。”
耳边传来秦戊低沉的唤声。
她回过神,抬头看去,只见他在衣柜里找到一处暗格,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只两巴掌宽的木盒。
她放下手中的衣物走过去,视线紧紧盯着他从木盒中拿出的一叠信件。
这一看不要紧,只拆开第二封信时他们夫妻脸上就彻底变了色。
第一封信是司徒玉鸿写的,通篇信中倾诉了对‘然儿’的思念,以及未能娶‘然儿’的遗憾。从信中的内容,他们可以推断出,当时司徒玉鸿与乔悠然自由相恋,但司徒玉鸿隐瞒了身份,后被乔悠然发现,遂与他断绝了联系,司徒玉鸿回京之后因不舍这段情缘,于是写了这封信。
第二封信出自女子之手,说是信,不如说是一篇自诉情感的日记。
自发现司徒玉鸿的身份以后,乔悠然深感欺骗,更把自己比作是司徒玉鸿拥有的一件云裳,富贵华丽但并非是他的唯一,最终她选择自由,并决定远走他乡。
日记中足可见乔悠然当时复杂且纠结的心境。这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也是一个向往自由且坚强果断的女子。
两封信,还原了当年司徒玉鸿和乔悠然的情感纠缠,但真正让他们失色的是乔悠然的笔迹……
与如今乔氏的笔迹判若两人!
其实不止是笔迹,就连性情,也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沐心渝不知道乔氏是否有上位的心思,但从她不时进宫与司徒玉鸿相会也证明她没有放弃荣华富贵的打算,这与信中悲痛无奈且与世无争的心境比起来,说轻巧叫截然不同,说严重些那就是两个人!
“戊戊……”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身侧的男人。
她本以为会从秦戊脸上看到震惊或者是无法接受的神色,但没想到他在看完信后俊脸上一片冷静,甚至低沉道“曾经我多次问自己,为何母亲从不在乎我的想法,为何每次与她在一起,总无亲近之感,仿佛她不是我的母亲,只是一个陌生人。按理说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母子之情应胜过一切,可事实却截然相反……如今,我总算明白了。”
他最后一句‘明白了’非但没有一丝负面情绪,反而充满了释然,好似心灵中有道枷锁被解开了。
沐心渝能体会他的感受。他们母子相处的情景她是再清楚不过,不是说乔氏在他们面前有多虚伪,而是在乔氏身上,她根本就看不到半点母亲对孩子该有的温暖和疼爱。
更别提她硬给儿子塞女人的事了,那真是一意孤行,完全没在乎过儿子的感受。
如果说乔氏并非秦戊的生母,那她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语也就能解释得通了,而秦戊释然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
“戊戊,如果她不是你亲娘,那她是何人?你懂易容术,没发现她易过容,且皇上但也没辨出真假,难不成她是你亲娘的孪生姐妹?”他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济陵王府的乔氏不是乔悠然,眼下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就是乔氏的真实身份。
能让司徒玉鸿都辨不出真假,除了孪生姐妹外,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秦戊眸光突然变得幽冷。
“不管她是谁,都不能取代我生母之位!”
“嗯。”沐心渝点了点头,“等我们回京之后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渝儿,把这里收拾一下。”秦戊将信纸放回木盒中。
沐心渝赶紧找来包袱,把房里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打包起来。
就在他们忙完一切准备离开这处院子时,雷飞找了过来。
“启禀王爷,外面有一位姓邬的公子求见。”
“姓邬的公子?”秦戊突然蹙起眉心。
“戊戊,不会是清谷城的邬少轩吧?”沐心渝脱口问道。萧梦凝去清谷城搬救兵了,所要找的人就是清谷城城主的三公子邬少轩!
眼见秦戊神色微沉,她心中不禁咯噔。
如果他们要想的人就在这里,那萧梦凝去清谷城不是白去了?
更重要的是,这救兵还怎么搬?!
……
厅堂里,正优雅吃茶的年轻男子见到他们进来,随即起身拜道“少轩拜见王爷。”
都不用看秦戊那紧绷的俊脸,沐心渝就暗叫不妙。
完了!
“邬公子怎会在东淮城?”秦戊冷声问道。不怪他冷脸待人,而是此时此刻真拿不出好脸色。
“回王爷,少轩来东淮城办点事,不曾想遇上东淮城动乱。城门封禁,少轩无处可去,听闻二王爷和您在此,故而前来打扰。冒昧之处,还请王爷见谅。”邬少轩解释道。
正在这时,门外冲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直接扑向邬少轩,近乎粗鲁的抓住他衣襟——
“你这混蛋,没事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做何?我女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宰了你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