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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是我不配?
    对于卲仲嗣这种人,会在私下叫一名钦差公公“阉人”,属于是气急了。

    周宇轻轻拍了拍卲仲嗣的手,示意不用抓这么紧。但是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还是问道:“邵员外为何会如此说?”

    卲仲嗣咬牙切齿地说:“这阉人索贿虽说都有旧例,可一次性索贿如此之多,也是让人瞠目。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宇知道自己不会把股份给出去,却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毕竟是朝廷钦差,2成属实是多了,不如给他少一些。1成如何?”

    卲仲嗣痛心疾首:“不可啊教主!那阉人定是要用榨油厂股份换钱的。他能在这里待多少天?肯定要换钱带到京城去花用。到时候他把股份乱卖,我们手里的股份可要跌价了。”

    卲仲嗣如果还是家里有几十万两的首富,他肯定双手双脚支持这位钦差从周宇那儿索贿之后再换成钱。

    到时候他肯定花钱把这些股份买下来。

    可他现在不是首富了呀,他生怕别人掏钱便宜吃下这些股份。别人吃饱,自己占不到便宜,简直比卲仲嗣亏钱还难受。

    不过他所说的如果于公公索贿成功,然后把股份低价处理换钱,还真的会让榨油厂股价下跌。

    卲仲嗣见不得这种情景发生。

    周宇见他这么关心榨油厂的股价,也是心中暗笑。

    果然普通人还是逃不过金融的魔力,哪怕是地主也一样,见识到了暴涨、翻倍这样的收益之后,就再也难回去种地慢慢积累财富的节奏了。

    别人不知道,周宇却知道邵家已经只是个没馅的大包子而已,卲仲嗣为了自己家主的地位不动摇,对内严禁消息泄露,对外仍然撑着首富的脸面。

    延寿教榨油厂的股份他是第一个入的,股价翻倍也是他看着发生的。对他来说,这是他“投资能力”的体现,已经容不得任何人质疑和破坏了。

    就算股价要跌,也得等卲仲嗣把自己手上的股份高价卖出之后才允许跌。

    之前股价维持的很好,在40顷的单价之后还冲上过45顷的价格。

    可要是于公公挂个35顷的单价想要快速换钱,说不定就有人害怕了把价叫得更低,然后大家一起砸盘往低了叫价。如果卲仲嗣想买进,也会等到足够低的价格再买进。

    可有了第一次,今后这股价就不容易爬得太高了。

    所以卲仲嗣急急忙忙过来找周宇,让他不要被这于公公的身份吓到真的把股份给了他。

    周宇满口答应他,先去求见了观察使彭秋东,也算是向首情城宣告自己的到来。

    周宇如今的地位不俗,观察使彭秋东立刻就接见了他。

    但同意接见他的同时,彭秋东也立刻通知了于公公周教主的到来。他可是知道,这位于公公可是对周教主十分感兴趣的。

    周宇走到彭秋东的面前弯腰拱手道:“又见到观察使大人了,观察使大人最近可安好?”

    彭秋东走出座位到周宇面前扶起:“烦心事不少,真是多事之秋啊。周教主风尘仆仆,一路赶过来,也甚是辛苦。”

    周宇笑笑:“区区辛苦不足挂齿。还是大人你要操心整个安右道的政事,才是辛苦。”

    彭秋东和蔼地说:“你肯定听说了吧,宫里来了位钦差于公公,本名于廉。以廉为名,却眼里只有钱。贪婪之名随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可是人家还自认是为皇上出力。此番他这关不好过啊,教主得有心理准备。”

    周宇称是。

    但他却不觉得彭秋东和自己刚见面就把于公公贬了一顿就是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更可能的是,这种言辞和亲切的态度就是提前拉低周宇对于公公的期待,等于公公要向延寿教伸手时,周宇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彭秋东实际上就是在转嫁安右道的压力给延寿教,才一副你是安右道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的亲切态度。

    真是只老狐狸。周宇已经有些烦了,天天和这些玩意儿打交道,被他们的规则束缚着。

    给本国交税应该的,交呗,毕竟是正常的规矩。

    本国陷入外战,要加税,加呗,只希望前线能撑住。周宇希望稳定的日子再久一点,他还不想现在就面对北原南下的兵锋。

    可是乱加税,提前收明年后年的税,随意涨各种税,甚至赤裸裸地直接索贿,这是周宇无法忍受的。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为国为民为大家的范畴。

    他们根本不懂站在高处去看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是否在进行生产,还是会因为他们的索贿及乱征税导致社会生产力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进行生产。

    吃饭都成问题了,还怎么挥动锄头呢?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才拿了那么点,天下那么大,别人拿得,凭什么我拿不得。

    真要出了事,反正大家一起死。天下乱七八糟那不是皇上您家的事吗,太监干嘛急。

    周宇是真心希望越来越多的,没有生产资料、没有利益驱动的生产力们,给他们生产资料,给他们利益之后,可以积极投入到生产中。

    明明只要给他们不多的东西,他们就能生产出许多剩余价值。却越来越少人来做这种事了,全都是在不断地盯着掠夺越来越少的剩余价值。

    周宇和彭秋东寒暄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于公公就来了。

    这是一个比较削瘦的公公,脸上挂着习惯性的一丝笑,但细看上去像是冷笑。

    对方个子在同时代的人里算高的,但比起周宇还是矮了点。

    因此于公公见到周宇的第一时间就开口道:“这就是那个教主周宇吧,看上去倒是挺雄壮的。”声音有些尖细。

    周宇朝他拱了拱手:“见过钦差大人。”没有弯腰。

    于公公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延寿教的教主架子挺大,让我在这里等了好几天才见到面。问了人才知道,你的老巢在冕州曲阳县呢,我心想着也得去冕州看一看才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嘛,教主不来,我当然得登门拜访教主了,彭大人你说对吧?”

    周宇只能说:“不敢,得知公公来到安右道的消息之后,我就从安江道启程了。之前正在安江道,路途遥远,请公公恕罪。”

    于公公坐了下来,垂着眼皮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会一日千里的法术嘛?怎不见你使出来呀。是我这个阉人不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