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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在火炮的掩护下,奉军第一军与第三军出动大批步兵不断冲击对面中央军与近卫军的防线。

    近卫军第四师摆在最前沿的一个团在短短两个小时内遭到当面之敌以六个团的优势兵力围攻。

    在面对对方炮兵、步兵协同作战中,近卫军算是不堕威名,承受了超过一半的伤亡率,全团连伙夫民工都拿着枪去战壕里填线,基层军官基本打光。

    但奉军出动了他们秘密组建的铁甲炮队,即装甲部队。

    坦克大队大队长商业昌根据少帅的命令,出动了一个中队,6辆法制雷诺坦克,配合步兵部队进攻。

    这些老式法国坦克一如他们在1918年的前进步伐,伴随着己方的徐进弹幕缓慢前行,用自己的37毫米步兵炮与机枪直接轰击中央军阵地上的火力点,步兵排成长队,畏畏缩缩的跟在坦克后面,待接近敌方步兵阵地400米后,大量装备冲锋枪与半自动手枪的突击队就撒开脚丫子往堑壕里窜。

    突击队翻身进入战壕,立刻沿着战壕向前扫荡,疾风暴雨般的子弹将中央军步兵狠狠压制在他们的分段上。

    突击队在对付这些躲在工事里的敌人自有一套战法,先投掷手榴弹最大化杀伤敌方,随后手持冲锋枪与轻机枪的火力队员提供火力掩护,装备二十响手枪与大刀的近战员对可能还藏有敌方步兵的地区进行清扫。

    凭借这一战术的运用与相对充沛的战备支援,奉军夺取了近卫军的第一线阵地,部分突入到第二线阵地。

    奉军还调动空军部队,对山海关阵地与后方交通枢纽展开了轰炸,直隶地区驻扎的驱逐机部队轮番上阵,展开了一场多国多机型的大混战。

    最终,奉军空军在付出一定代价后,还是对直隶地区朝廷的物资调配造成了混乱与破坏,山海关前线多次物资告急,使得朝廷在整个直隶地区强征民间车辆,连尚书出门坐的车都没了,政府配备的消防水车都被拉了上去,加急调动陕西、河南、湖北、湖南、四川等地的物资人员支援。

    除开山海关一线,在热河,张雨亭亲自督战,指挥第二军与第五军在南北两路展开攻击,为山海关战场创造良好的交战环境,拖住朝廷北方军。

    北线部队在凌源地区与北方军重兵交战,董振国所部与奉军张宗昌部大打出手,于玉麟山鏖战一周之久,双方皆死伤惨重。

    但张宗昌意外获得了北方军的布防图,当机立断,让一直在后方待命的骑兵部队对北方军后方的据点、军粮、物资储备点展开了大规模袭击,时不时还吃掉小股部队,让北方军回想起当年和老毛子互相折腾的岁月。

    在南线,由于人手问题,双方均没有布置太强的力量,一边是直隶边防部队,一边是黑龙江巡防部队,双方像极了低段位的摸bA选手,小心翼翼却总是和空气斗智斗勇,在整个炮火纷飞的战线中,他们反而损失轻微,最大的一次损失还是因为日本人卖给奉军过期的军剩物资导致的流行病。

    飞虎军顾问团在直隶前线流窜学习,坐在巡抚府内的刘瑞可以看见,这些人的经验正在快速上涨,正在向着熟练战术家的方向进化。

    而在前线的中央军指挥官也对这支拥有不俗火力的战地观察团眼热许久,特别是那个炮兵营长拉来的小家伙,据说能打十公里远,可以直接够到对面的后方炮兵阵地了!

    对此,几个前线指挥军官私下商量了一会,一条奏折通过兵部内部通道递交到太皇太后跟前,希望能让江淮巡抚刘瑞率部北上平叛,或加大物资支援。

    实际上朝堂内早已明白刘瑞是会出兵的,顾问团并不是是他拿出的极限,特别是那个在前线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小炮,应该就是刘瑞此前极力推销的大威天龙炮。

    朝廷将前线发来的电报原样打给了刘瑞,以试探他的态度,而刘瑞也十分配合的表示,自己出兵的规模未必局限在此次顾问团,但是是要出钱的。

    得到刘瑞的回复与物资支援后,山海关前线的中央军展开了大规模的夜袭,将此前丢失的阵地悉数夺回,而那些刚刚转换了发射阵地的重炮此时已经被纳入到顾问团炮兵营的射程内。

    骡子驮载着火箭炮的大件,趁着奉军乱哄哄后撤的时机,挑选了一个极佳的发射阵位。

    炮兵熟练的将火箭炮组装起来,一发发的粗壮火箭弹被拧上引信,推入炮管中。

    在确认射击参数后,炮兵营长一声令下,18门多管火箭炮向着3个目标倾泻着强大的火力。不论是正在溃败的奉军还是正在检查阵地的中央军,都停下脚步,怔怔的看向天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蒋方震与铃木野太郎同时想到这一句传唱良久的宋词,但心情却不尽相同。

    蒋方震更多的是对这一战争美学的欣赏与快感,而铃木野太郎先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当他明白这不是庆祝的烟花,而是索命的引线时,他的内心就剩下了满腔的恐惧。

    “全体防炮!”

    还没等到他扑到掩体内,几十发107毫米火箭炮就在正在准备转移的重炮阵地上爆炸开来。强大的冲击波让铃木野太郎直接昏死过去,他心爱的大和抚子也被火箭弹报销了,成为一堆扭曲的钢铁。

    等到他醒来时,已经是一天以后了。他发现自己处于一间军绿色的房间中,旁边还有不少病床,上面的伤员不住地哀嚎。

    “私はどこにいるの?”他不由得用母语问道。

    旁边的护理员看到这里有人醒了后,直接端起水,给铃木灌了下去。

    “你也真是命大,炮击之后掩体塌了,把你埋在里面,你竟然只是得了轻度脑震荡外加肋骨断了两根。把伤养好了之后就回家去吧,别在打仗了,要不然早晚要把自己小命造掉,听到没有?就算是参军,也要来我们飞虎军,咱们这才是好军队,你是没看到,咱们飞虎军一出手,直接把对面老张家花重金买来的日本重炮废了,现在恐怕要气死了......”

    那个护理员检查时嘴里一直没停过,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铃木野太郎硬是没找到插入的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还以为是饿了,被护理员塞了块饼子。

    就在铃木野太郎胡思乱想时,他被转送到一间单独的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床垫床单洁白干净,让铃木的脑子更加糊涂了。

    一个穿着蓝军装,头戴黑鹰标大檐帽的军官模样男子走了进来,拉过椅子径直坐下,目光与铃木野太郎直接对视。

    铃木野太郎显然受不了如此灼热的眼神,在莫名其妙的斗争中败下阵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他尽量说的熟练点,以防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男子缓缓开口。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他摸出一个牛皮档案袋,拿出一张纸,慢慢念起来。

    “高庆丰,生于大夏光丰十一年,死于祺祥十年,现高庆丰为日本朝鲜驻屯军第十九师团独立重炮兵联队少佐大队长铃木野太郎,这么说来,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们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