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摩托嘟嘟的开到俱乐部门口,邓元昌下车后不由自主的伸展一下腿脚,毕竟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腿脚血管自然跟不上这些小年轻。
整座俱乐部隐藏在一处园林中,但新建起来的大平房与周围的江南式小桥流水显得十分违和。
“这是我们的一个俱乐部地址,主要是我们这些在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使用。白天照常开放当做公园,晚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夜校,我们会在这里召开研讨会、兴趣班、十人会等等。”
陈文其领着邓元昌走进建筑,边走边向其介绍这里。
典雅的中式装修风格与现代技术杂糅,汉白玉走廊配上西式壁灯,木质斗拱搭配钢筋水泥承重柱,飞檐瑞兽之下是电力驱动的电梯,这些在池州建筑学界被称为新中式风格,在国内外也是享有一定知名度,不少建筑学家千里迢迢赶来考察,或者前来辩经,以日本、印度、东南亚等国的建筑师为主。
“这里原本是大地主李家的宅邸,后来在土改中他们一直违抗我们的政令,被我们依法处罚。这套宅邸也就充公了。
这里不光是俱乐部,李家在这一片势力很广,所以为我们提供了难得的扩建机会。前面是图书馆与阅览室,那边顶着红十字的是人民医院,小山附近的是我们刚投入使用的敬老院,里面大多是五弊之人。”
“到了,这里就是我要开十人会的地方,您要过来听听吗?”
陈文其指了指一间不起眼的会议室,上面只端端正正钉了一个度支的牌子,除此之外与其他房间并无区别。
在例行的十人会上,陈文其第一个发言。他坦率的就自己这一星期的工作进行分析,并对周三时因为个人情绪问题导致的工作失误进行道歉与反省。
又指出了别人一些工作中的失误与疏漏,其他人也在接下来的分析中表达了谢意,并保证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汲取经验与教训,确保工作的顺利展开。
“......我们度支局财政处是整个巡抚地域的大管家,每天都有上万的数目从我们的手中流过,再转换成各种物资流向各地。
我知道这一切都十分辛苦,但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我们这个星期紧赶慢赶完成了五月份的财务工作,没有因拖延与失误让各地的建设出现资金不到位的问题。这难道不值得我们自我鼓励一下吗?
就拿眼下的池州城来说,在我们拨款之后,城墙的拆除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新城的建造进度过半,城外工业区的占地农民房产补偿正在稳步推行,老破小改造与道路改造即将完成,我们的池州即将成为首屈一指的都市,这些都离不开我们在座诸位的努力。
所以继续努力吧!为了更美好的明天!”
陈文其在听取了所有人的反思之后,做了最后的总结性发言,勉励大家尽职尽责,为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到此,上半场的十人会基本结束。
陈文其坐到旁听的邓元昌旁边,刚坐下,邓元昌就打趣道:
“真没想到你们的机关这么有趣,连你这样的两面人都混迹其中。在我看来,你就算不是在这里工作,凭着一张嘴,到哪也能混口饭吃。实在不行,凭借你跟潘安有的一拼的样貌,入赘也不是不行,哈哈!!!”
“邓先生,你说笑了,我们现在不存在所谓的上门女婿、入赘的说法了,我们强制要求家族拆解,不允许那种百人甚至千人聚居的大宗族存在,现在这里大部分都是人数在十人以下的小家了。”
陈文其递给他一支烟,顺便反驳一句。
“尝尝?这是北边农垦建设兵团出产的飞马牌香烟,用的可是定远、凤阳出产的优质烟叶!准保你饭后一根烟,活过赛神仙!”
邓元昌接过烟深深吸了一口,没有出现截火的现象, 灰烬成灰白色,是好烟!
“这烟烟茎全部抽掉,炒丝不焦不碎,香料搅拌均匀,配方很好,卷烟技师手法不错,不紧不松无空头,包装不歪不斜无缺支。烟丝色泽金黄,满嘴余香,可以说是最上等的香烟,这种烟在市场上真的是有多少就要多少啊!”
“那不是?这烟可是我们的畅销货,凭借着一手,我们军费开支就有了一半,然后还有特税、酒水税等各种有危害品的管制收益,我们可以做到部队的维持费不用走预决算制度,有限的军费可以全部投入到部队的扩编、训练、装备上来。
连伙食费我们都能省下来了,每个军营驻地都有自己的公田和农场,除了主食,副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哦,对了,邓大哥,我们接下来要讨论一些专业性较强的东西,你可能听得会有些烦躁,所以可以往前走,那边是军校学员与初级军官的活动室,你可以去看看。”
邓元昌这几天耳边都是陈文其在念叨自己的工作,各种各样的公式算法外加大量的数值让他听的头发昏,便同意了这一提议。
等到邓元昌走后,陈文其关上了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敲了一下黑板。
“同志们,现在我们要开始今晚的议题,我们未来的货币、所有制与流通运转体系的构建。我先来做陈述性发言。
首先,我们必须抛弃眼下的银本位制,要在金本位制、外汇本位制、物资物价本位制中做出选择......”
邓元昌踱着步一个个看过去。
第一个房间里是步兵科的,他们在讨论是土木工事的防弹防炸作用,争论的重点在于对面炮兵科的弹种选择与装药系数上,几个人反倒是比苏沪军的炮兵更像炮兵,一个个对火炮参数与弹种引信的资料章口就来,丝毫不像还在读书的学员。
旁边的基层军官看上去应该是连排长,把控着这个小小辩论场的秩序,并用自己的实际经验引导学员。
第二个房间里是炮兵科的,他们主要在研究更大更有力的炮兵牵引车,毕竟在这样的牵引车后,必定是威力更加惊人的火炮!
但基层军官很快打消了他们不切实际的想法,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十几年的娃娃不懂事,十几吨的重炮陷在泥地里挖都挖不出来!”。
他们更强调炮兵的机动能力,倾向于将现有的师属火炮轻便化,毕竟在皖南山地作战时,680公斤的山炮还是太重了,即便是拆开成数个大件,也要占用七匹骡马,再加上一个基数80发炮弹,一个炮兵连就伺候这几门炮吧!
这还是采用驮马时的情况,要是用的是挽马式,四马或六马的编组,再加上炮车和火炮,全长说不定能达到十米,在山地或道路崎岖时就要老命了。
炮兵代表强调要让基层炮兵动起来,而不是固定在阵地上。
营连级火炮用人力与畜力运输,师团级火炮用机械牵引或骡马化,重炮单独组队,或者等未来组建军一级时让更高级别的指挥单位把控,视实际情况按需分配加强。
第三个是特种纵队的,讨论战斗工兵的编组与技术兵器的使用,现在正在组建的装甲汽车队被他们用来推演装甲部队的作战方式。
第四个是空侦队大论坛,里面爆发的争吵一波接着一波。
从作战理念上可以分为战术派与战略派,细分下来又可以分出战斗机派、强击机派、轰炸机派,轰炸机里按照发动机数量划分有双发派、三发派、四发派、六发派,按照轰炸方式分为大角度俯冲式、小角度迫近俯冲式、水平式,装不装装甲折射出速度至上派与皮糙肉厚派的争论。
战斗机那边也有争论,液冷派与气冷派互相掐架,机枪派骂机炮派是在强迫飞行员当空中狙击手,机炮派反驳说机枪派根本不考虑毁伤效果,前三点与后三点,推进式与前拉式,种种派别争得不可开交。
但当面对强击机派给陆军做狗的言论时,大家都会团结一致起来,先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收拾一顿再说!
邓元昌兜兜转转上了二楼,终于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碧海蓝天——海军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