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数都围在轿头,剩下的一批则是原地坐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男人刚才的一番话,靠近轿子的两侧几乎没有人,有的话,也离了几步之远,也足够让她跳出去了……这属实方便了木歆眠。
趁李英头检查的功夫,木歆眠瞄准了窗子后,一把把手中的凤冠扔了过去。
虽说李地主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给“银花”的这个凤冠却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不仅体量大,连重量也上去了。
精致的凤冠从空中划过的时候,带出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气流,再加上上面珠子纠缠时发出的声音,一瞬间就让李英回过了头。
但他还没看清,那凤冠就冲到了窗子外面。李英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出声喊道。
“左面!”
先是轿子中突然飞出了一个东西,后是李英的大声喊叫,原本在外面坐的坐,站的站……姿势各样的众人还没等看清,就下意识的、一股脑的跑到了轿子左边。
当这些人把那个凤冠团团围住的时候,李英也从轿子左边的窗户探出了头。
但等他们彻底看清自己抓住的是个什么东西之后,一瞬间,所有人的脑袋,就好像凭空被了抡了一棒槌。
李英马上反应了过来,但当他猛的一掉头,却只看到了在风中飘忽不定的轿帘子——“银花”已经跑了。
那群人是怎么一小块一小块地方、地毯式搜查“银花”踪迹的暂且不说,但结果却已经很明确了——这群人,没有搜寻到木歆眠留下的任何线索。
因为逃离轿子之后,木歆眠压根就没有动过——她的脊背,一直都紧紧的贴着轿子。
木歆眠知道,自己的体力是一个弱项,她也根本不可能跑赢的了这些人。就算是藏,她现在就在桥的上面,又能藏到哪去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东躲西藏,浪费不必要的体力,还不如静静的靠着这个轿子,毕竟“灯下黑”这个道理,可是自古就有的东西。
最后的结果也不出木歆眠的所料,这些人找了一大圈之后,也没有发现“银花”的踪迹,最终也只能带着又是恐惧、又是惊慌的表情,再次抬起了轿子。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散喜糖的散喜糖……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意,连身体都不自觉的佝偻了起来,好像在为自己的将来担忧。
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一瞬间就变得散漫了起来,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商量着一会儿该怎么说。更有甚者,眼睛滴溜溜的转,已经准备把所有的错误都推给那几个抬轿子的人了,谁让他们是抬轿子的呢?
出了这事儿,他们不负责,谁负责?总不能让他们这些敲锣打鼓、抬牌子的人负责吧,这也太不公平了!
李英他们不发沉重的往前走着,这份沉重,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心情,更是因为现在这轿子实打实的重量,这一点,从他们的脚印上就可以看出。
汩汩村虽然比别的村子要富裕的多,但也没有什么钱修路,这石桥虽然是石头铺成的,但因为没有人愿意打扫,上面也已经起了厚厚的土,走起路来,一步一个脚印。
而就在他们再一次抬起轿子的那一刻,木歆眠已经让开了位置。她小心翼翼的在众人之间闪避着,尽量减少自己身体摆动的幅度,也尽量离这座桥远一点。
毕竟……按照村志,地娘娘当初就是在这座桥上坠下去了,虽然现在,作为“银花”的她已经成功逃婚了,但只要事情还没有彻底过去,她就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当这一群原本负责迎亲的人走到桥中间的时候,木歆眠已经退到了桥的一边——她站在一个十足的安全范围内。
一步,两步,三步……
木歆眠专心致志的看着这群人往前走,看到他们走过了桥的最中间后,木歆眠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也多了一点高兴。
她并不是为这些人没有掉入河中而高兴,毕竟这些人……可是不是什么实打实的好人。
木歆眠只是觉得,“逃婚”条路看起来是正确选择,因为它规避了随之造成的一系列的恶果——地娘娘的惨死,或者说,“银花”的惨死。
但紧接着,木歆眠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桥……忽然就塌了!
凭借木歆眠的眼力,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桥并不是因为什么人为原因,比如说豆腐渣工程而坍塌的。如果是因为这些原因的话,那些裂痕……应该是一寸一寸的、从某个点引发出来的。
但现在很明显——是桥梁中间的那根柱子在一瞬间被腐蚀掉了!
没错,就是腐蚀!这腐蚀由下至上,以一种人眼能看得见的速度向上蔓延。
原本的褐绿色的石头,就那样变成了猝不及防的灰褐色,然后……在木歆眠的眼神下化为了粉末,被风一吹就散开了,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汩汩河其实并不宽,整条河的宽度……可能也就在二十米左右,桥塌的时候,花轿正在整条河的正中心,而前面走的快的、抬牌匾的那些人,他们的脚已经落在了河对岸。
一群人就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带着花轿、乐器掉了下去,索性,这桥和河水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太高,掉下去之后,也没有太多的人员伤亡。
大多数人把身子稳下来之后,一个抬腿就站了起来,只不过……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还有一少部分人,因为太过于惊慌失措,掉下来的时候又是脸先着地,狠狠的呛了一口水,好不容易坐起来后,第一反应就是把脸上的那些水全部抹干净,嘴里面也不停的“呸呸呸”,看起来十足的懊恼。
李英算是前者,他并没有太过于狼狈,确定周边的人都没怎么受伤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吆喝着众人,先把花轿抬上去。
剩下的人也都答应了,毕竟在这河水里面泡着也不是回事。
花轿里面除了木头就是布料,吸了水之后,自然会沉上一些,但当众人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劲了,这花轿……好像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轻上许多。
而这份感觉,李英那四个抬轿子的人是最有资格说话的。
他们慌忙放下轿子,顾不得这轿子又溅了旁边人一身的水花,惹得剩下的人看到他们,头上像是冒了火一样,就赶紧把轿帘子掀开了。
而当轿帘子的掀开的那一刹那,众人的心可算是拔凉拔凉的。
真的没了!
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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