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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常安出门后
    没过多久,怀琴和真儿就把午饭端了进来。此时,方逸也是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顾鲤一看到他,就热情地招呼道:

    “阿逸,过来吃火锅了!”

    “鲤儿,这是我从扬州给你带来的,你应该会喜欢。”方逸将盒子放到了顾鲤的面前,说道。随后他就看到了满桌的生菜品,愣了一下。

    顾鲤也不扭捏,直接把盒子给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支钗子。

    钗子的主体由纯净的白银打造而成,通体光洁,上面的纹路十分流畅细腻。钗子的设计精巧,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钗头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晶莹剔透。宝石的周围还点缀着一些小珍珠,与宝石相互映衬,更显华丽。

    “鲤儿,这......这都是生的,该怎么吃啊?”此时方逸开口问道。

    “想吃什么,就夹什么到锅里,烫熟了之后沾着酱料吃。”顾鲤解释道,“等下阿逸你可以先看我和常郎吃,你一看就可以学会了。”

    “好,”方逸点点头,然后又问:“对了鲤儿,这是扬州的名家做的银钗,你平日里就喜好收集簪子,我便买来送给你。你可喜欢?”

    “挺喜欢的。”顾鲤点点头,然后就把盒子给合上,递给怀琴说道:“怀琴,帮我放到屋内吧。”

    “是,三娘。”

    很快,包括怀琴真儿在内的五人都坐到了桌子前,开始吃饭。而方逸不知道怎么吃火锅,便先是看着周围几人的吃法,然后自己照猫画虎地尝试。

    看到方逸把肉放进嘴里,顾鲤就问道:“阿逸,感觉味道怎么样?”

    “味道不错。”方逸点点头,问道:“这是何处的吃食,为何我先前从未见过?”

    此时顾鲤就很是骄傲地说道:“这是我家常郎研究出来的吃食,别处自然是没有的。”

    方逸愣了一下,不免有些诧异——眼前一个看上去还是个读书人的大侯爷,居然还会做饭?但是常安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了他一个眼神,紧接着就继续吃起了饭,还时不时地在顾鲤的碗里添菜。

    吃完饭后,常安和顾鲤就坐在亭子里,后者正喝着药。这时常文孟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永和!永和!”

    常安和顾鲤都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一眼后,常安就说道:“顾娘你先在这里喝药,我去看看有什么事儿。”

    顾鲤点点头,然后目送常安离去。很快,常安就回来了,顾鲤放下碗,问道:“怎么了常郎?父亲是有什么要事吗?”

    “今日夏至,晴姨回来了,现在要去祭祖。”常安说道。

    “那我要去吗?”顾鲤问。

    “顾娘这次就不用去了,在家里休息便好。若是乏了,也可以去书房看看书。”

    常安摸了摸她的发顶,亲了一口后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

    “在家里等我回来给你做面吃。”

    “好!”顾鲤笑着回应了他一句,就看着常安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门。

    常安离开后,顾鲤也喝完了药,百无聊赖便回到了房间。方才午饭前,方逸送的钗子连同盒子都放在了自己的梳妆台上。她取过盒子打开,将钗子取了出来,放到了台上,盒子则收入了抽屉。

    她抬起头,便直接看到了镜子,也看到了镜子里倒映着的自己。忽然她就想起来上次去王维家时,从崔娘子那里听到的话——说有喜了之后,过不了多久脸就会变得没那么好看了。

    “变不好看了,常郎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啊......”

    顾鲤顿时就有些紧张了,便微微凑近到了镜子前,想看看自己的容貌有没有变化。

    嗯......现在在家里没有打扮,脸蛋依旧素净的、白白的,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都没有。她又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很软乎没有松弛。

    顾鲤本来就年轻,再加上自己平日里不出门就素面朝天,就算出门也只是简单地就画个淡妆,脸上很少受那些化妆品的伤害,皮肤自然就好。

    她还是不放心,继续在用手在脸上揉了揉,模拟常安蹭自己脸蛋时的样子。感觉还挺软的,蹭上去的感觉还挺舒服的——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常郎总是喜欢蹭自己的脸蛋了。

    “常郎还喜欢我身上香香的味道......”

    想到这里,顾鲤又抬起了自己的手,像只小猫一样在身上闻了闻。闻不到什么香香的味道,但是为什么常郎天天说自己香?好奇怪......

    正当顾鲤有些疑惑的时候,院子外忽然传来了方逸的声音:“鲤儿?”

    顾鲤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便起身来到了屋外,方逸此时就站在外头,便问道:“怎么了阿逸?可是有事?”

    “无事,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想来与你说说话。”方逸说道。

    顾鲤此时便侧过身,说道:“外头有些热,进屋里说吧。”

    方逸微微颔首,便跟着顾鲤进了屋子,和她一并坐到了矮桌旁。方逸看着这个房间的布置,整洁干净,宽敞但是不显得空落落的。

    “怎么了,阿逸想说什么?”顾鲤冲方逸微微一笑。

    “就是想说说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儿......”顾鲤也开始回想了,“我倒是记得,以前阿逸每天做完功课之后,都会来找我玩儿。”

    方逸笑了笑,说道:“确实是这样的,而且是做完功课第一时间就会去。”

    “就像今日一样,我一进京,就想来找鲤儿你的。”

    但是顾鲤听到这话,就有些疑惑,问道:“但是阿逸,你应当是不知道我住哪里的啊?”

    “我一开始以为鲤儿你尚未嫁人,便直接去了顾宅那边寻你的。但是得知你嫁人后,才知道的你在这里。”方逸说道。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上回收到你的信都没回信给你。”顾鲤此时就有些抱歉地说道。

    “我这回回来,就是为了一件事情,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方逸说道。

    “什么事情?”

    “就......跟你们家提亲,想娶你。”方逸此时就感觉有些丢人,同时还有些心酸。

    顾鲤此时就愣了一下:“啊。”

    “我连聘礼聘金都准备好了,原本是想随着马车车队一同过来的。但是却心急,便路上买了匹马,带着贽礼就来了,但是不曾想,你已成亲,还有喜了。”方逸有些苦涩地说道。

    这下倒是顾鲤不知怎么接话了,只能听着方逸接着说:“这些年我在扬州时,见了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了很多。”

    “其实我父亲一直想在扬州给我寻一佳配,但是我都拒绝了。我觉得婚姻之事,应当自己做主,而非听由父母。不然盖头一挑,这一辈子就定了。”

    “所以我就想,我和你不应该是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想亲自来提亲娶你。如今的唐律,不也是允许私定终身吗?”

    唐朝时,虽然允许男女私自定亲,并给予法律保护。但是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听由父母之命,恋爱自由的可能,依旧很低很低。但是方逸却偏偏要和顾鲤超出世俗之外,跳脱出父母媒约。

    “但是阿逸......就算你想自行决定人生之事,也不会被人认可的。”和方逸不同,顾鲤却不认同这方面的事情。

    “若是按照阿逸你所想的来,你与你未来的娘子,就是无媒苟合。”

    “但是我觉得,按照父母媒约而来,不会幸福的。因为有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是都不认识,拜了堂,这辈子便是夫妻了。”方逸却说道。

    顾鲤却说道:“就算如此,也是可以和离的。和离重新婚娶,大唐处处可见,并不丢人。”

    “而且父母媒约,并不代表的不好不幸福。我与常郎都是听由父亲之命,今日你也是看到了,我二人可有不好不幸福?”

    方逸愣怔了一下,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糟粕之物。回想起自己在扬州时,有一次见到一户穷苦人家,因为父母一句话,就只能嫁娶一个不爱的人。

    那个时候,新郎官只能走着去迎亲,新娘子也没有轿子可以坐,只能被新郎官背着。不知何时,一阵清风吹过,吹起了新娘子的盖头,那新娘子的表情,他至今难忘。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无奈,新娘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是今天是“大喜之日”,她不可以在送亲的路上哭,只能微微仰头,绝望地闭上双眼,想让眼泪倒流回眼眶。她的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化了劣质的胭脂妆,还是伤心欲绝造成的。她本想着借盖头来遮挡自己颤抖的嘴唇,但是如今盖头被吹走了,她只能抿着自己的双唇。

    见到此种场景,方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顾鲤,万一顾鲤也是如此呢?他当即就赶回了家,置办了东西后,就直接赶回了长安。

    顾鲤看着方逸这有些出神地表情,说道:“阿逸,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但是我希望,日后你不要再说了,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