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快,一张口就是一连串话,孙秀文只偶尔回一两句,全程就听李桂香说长拉短的声音。
唠了一会儿,她还站起身,要给孙秀文添茶。
“你看我们家铁牛这个木头疙瘩,也不知道给你续个茶水,坐了半天了水杯都喝空了。”
“别别,姐你坐下,我自己倒去。”
孙秀文赶忙从李桂香手里抢过杯子,准备去倒水。
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堂屋角落里居然还坐着一个面生的女人。
三十多岁,平淡的五官,面色和善,不怎么有气场,坐在那半天他都没察觉,要不是他站起身接水,根本都发现不了。
他看了眼女人,下意识看铁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铁牛发现那个女人也是一愣,询问地看向李桂香,“姐,咱家来客人了?这位是……”
李桂香笑的别有深意:“这是你孟红姐。”
见铁牛没反应过来,又笑着解释说:“腊梅她大姐。”
铁牛一听腊梅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别扭起来,但还是礼貌地打招呼,“孟姐好。”
孟红是个温婉的中年妇女,虽然坐在那一直没吭声,但全程都挂着笑脸,十分有亲和力。
她打量着铁牛,流露出满意而又温和的笑:“好好,铁牛你可能对我没印象了,你姐结婚你到我们村去送亲我还见过你,那会儿你才到我肩膀高,好家伙,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个儿,模样也好看,周周正正的,随了他婶儿了。”
李婶儿正好进屋,听见这个夸赞,赶忙摆摆手,“模样没随我,他要是随我,眼睛还能再大点呢,个子是随他爸,这家伙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就干活利索,平时傻乎乎冒冒失失的。”
“嗐,大大咧咧的性子才好呢,婶子你太谦虚了,一看铁牛就是懂事的好孩子,我瞅着他老实的很,是个好孩子。”孟红显然对铁牛十分满意。
孙秀文挑挑眉,似笑非笑看着铁牛,笑意却未达眼底。
李婶儿和孟红唠上了。
孟红也趁机介绍着自己的妹子:“我们腊梅还不是一样,都18了,整天跟个孩子似的,老憨厚了,做活也是一把好手,工分都能拿满,平时在家洗衣服做饭喂鸡砍柴,帮家里张罗不少事儿,就是吧,虎了吧唧的不像个姑娘。”
这是明贬暗夸,显然在强调自己家妹子能干。
李婶儿高兴的合不拢嘴,“姑娘家娇娇弱弱的也是不成,风风火火的好,有活力。”
孙秀文听她们唠嗑,脸上的笑容逐渐凝滞,嘴角微微沉了下来。
到这他要是还听不明白就白活23年了,今天这个孟红应该是跟着李桂香两口子一起来的,过来的目的是给自家亲妹子相看铁牛。
呵呵,也挺巧,这大好事儿竟让自己给赶上了。
他脸上哪怕只流露出一丝不高兴,铁牛立马就察觉到了。
不好当着孟红面说啥,他就站起身:“妈,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儿。”
李婶儿哎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向孟红,往外走去:“有啥不能直接说,还得专门拉着妈出去说,这孩子。”
大家都笑着。
铁牛跟李婶儿离开了,孟红就看向孙秀文,寒暄似地问他:“孙知青,你现在是跟铁牛老在一块?我听他婶子说铁牛平时住知青院的?”
孙秀文两手搭在膝盖上,闻言尴尬地抓了抓膝头,“额是,住我们那儿。”
孟红当然想多方位了解了解铁牛,不好打听的太明显,但还是问:“按说知青院是知青住的地方,他住你们知青院咋吃饭呢?这孩子他饭量不小吧?”
孙秀文:“还行。”
李桂香欲言又止地看了孙秀文好几眼,眼神里传递的意思太明显了,想让孙秀文以知青的立场说点铁牛的好话,让人家女方姐姐加深一下好印象。
孙秀文只当看不见。
说实话,他来之前压根没想到是给铁牛相看的,这时候心里一股火气,已经起了告辞走的念头了,就是碍于礼貌强撑着坐这,能搭理孟红就不错了,别指望他能帮着铁牛说好话。
孟红没看出孙秀文的郁郁寡欢,仍旧抱着打探的心思闲唠着:“那你们每天怎么睡呢?铁牛住哪,他自己一个屋?你们知青院住宿收钱不?”
孙秀文眉头皱了皱:“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呢?大姐您还不如自己问铁牛去?”
一句话噎得孟红笑容僵在脸上。
孙秀文不理一屋子的人,抬脚就大步出门去了。
院子里,铁牛正拉着李婶儿说着什么,孙秀文刚走到两人身后,就听见铁牛说:“我都不打算结婚,就没必要跟人家姑娘相看,还不如今天就跟她姐把话说清楚。”
“这不合适,人家亲姐姐上门来,提了大包小包的,就为了看你一眼,诚意十足的,咱们跟人家明说那就是在羞辱人家,别说相亲不成了,以后咱们得多个仇家。”
“你姐一直给你张罗这个事儿,没少到孟家去,你现在说不想结婚就不结婚了,在人家孟家看来,咱们不是耍着人家玩呢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牛啊,这个事儿你可不能任性,你得听妈的,先别着急拒绝,既然相看了,咱们也好好了解了解腊梅,趁着她姐今天在,给人家留点好印象,你姐说这个姑娘特别勤快爽利,妈喜欢。”李婶儿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铁牛仍然坚持地说:“我还要复习考学,我以后想去城里,我是认真的,我只想把心思用在复习上,不想考虑别的。”
“结婚又不影响你考学,要是这回相看成了,咱们两家把婚事定了,你该复习你的复习你的,结婚以后腊梅跟我和你爸在家,你还在知青院复习,一周回来一次就行,就算以后进城不是能带家属么,人家姑娘听说你复习的事儿,特别支持,孟红也跟你姐说了,你想考学去城里是大志向,他们家不会拖你后腿的。”
李婶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铁牛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反驳,语塞了。
他本来就不是擅长口舌辩论那类人,当场就说不出话。
李婶儿拍拍他胳膊,进一步说:“儿子,你都十九了,该到结婚的年纪了,结了婚要了孩子,你要是有机会去城里,爸妈和你媳妇在乡下给你带孩子也行,你只管放心去外头闯,等条件合适了再接媳妇孩子去城里,爸妈不会让结婚影响你复习考学。”
铁牛皱着眉,不解地看李婶儿:“妈你上回还不是这么说的,你上次都答应我暂时不说亲,咋现在又有这些理由劝我结婚,是不是我姐又跟你说啥了?”
“是啊,你姐说的,你姐比妈思虑周全,妈寻思她说的有道理啊,你想想,考学工作的事儿不是没准么?你基础不行,底子差,拿啥跟那些知青竞争呢?咱们努力归努力,却不能完全指着考出去,得做两手准备,你要是光为了复习就耽搁下去不结婚了,一步迟,步步迟,以后同龄人的孩子都满地撒欢了,你媳妇还不知道在哪呢,妈不能由着你说不结婚就不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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