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他问也没问,就答应下来,似是对这常来赌坊很熟悉。便想着,兴许高管事打听到的赌坊背后的锦衣卫,就是陆今安手下的人也不一定。
他不说,也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对外人道,江洛便识相的没有再多问。
她起身行了谢礼:“江洛多谢陆大人肯帮忙。日后陆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江洛的,你只管差人来吩咐就是。”
然后她又抽出脖子上的玉佩,说:“我那日说的话依然作数。这枚玉佩,我会一直戴在身上。若是那人真的还活着来拿玉佩,我一定想办法去告诉你。”
“你想见他一面,我亦想问个清楚!”江洛捏着手里的玉佩,定定的看向陆今安。
陆今安愿意帮她,除了看在她三舅舅的面子上,还有靖王妃想要见到谢清远的心结。
除了这些,想必他还有别的算计。
她不相信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另眼相待,照顾至此。
也不相信她身上除了这个玉佩,还有什么东西是陆今安所需要的。
活了两世,再轻易相信别人会无缘无故对她好,那她真是傻的彻底。
不过,各取所需也不错。
陆今安:要不要把我赤诚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陆今安也不躲不闪的回望着她,眼眸里宛如盛着惊涛骇浪:“好。”
难道……小姑娘也怀疑了吗?
亦或者是她发现了什么?
“陆大人,江洛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手里有两个人,她们兴许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我并不懂得怎么审问,不知能不能借用陆大人的手下,从她们身上问出来点什么。”江洛一边说,一边为陆今安添茶倒水。
陆今安稍加思索,回:“可以。不过你要等上几日,我这里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忙,待我忙完了,我来找你拿人。”
江洛闻言,欣喜不已。
她双手端起陆今安的茶盏,笑的如春光般明媚灿烂:“多谢陆大人,您请喝茶。”她一时有些激动,连敬语都用上了却并未察觉。
请锦衣卫的人来帮忙审问蓉平和曹妈妈,是她早就有的想法。可想归想,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好办。
锦衣卫的人,能是谁都敢指使的吗?也不怕嫌命长……
今日她见陆今安这么好说话,也就是想着略微提上一提。若是能成最好,若是成不了也无甚大碍。
毕竟,她与陆今安也算是面熟了,不至于问一下就杀了她的。
有了锦衣卫的人来审问蓉平和曹妈妈,她一定能得到更重要的消息。
或许,她就能知道她娘到底的是为何而死。
江舟又从哪里弄来的毒药,又为何这么狠毒非要将她娘置于死地不可。
也或许,还会有更多的秘密呢?
陆今安在听到那个“您”字时,眉毛微挑。
他接过江洛递过来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说:“江小姐,你又欠我一回。”
江洛:她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她心里虽腹诽,却也知道陆今安确实帮她良多。从而也让她认识到,陆今安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入目。
至少在她这里,他是真君子。
之前二人之间救来救去,也算是两清了。如今她有事儿求人帮忙,欠人家一回也是理所应当。
她半似玩笑的说道:“是,江洛又欠您一回,您现在可有什么吩咐我去做的?”
陆今安被她的笑容晃的心神不宁,尤其是那双丹凤眼,不带笑意时清冷无双,若是如此时带上笑意,便能摄人心魄一般。
他连忙垂眸,把玩着手边的茶盏,以此稳住心神。
他早就承认过,他陆今安从一开始就是见色起意。
须臾,他哑着声儿道:“还真有一件事要你做。”
江洛一怔。
不是吧!
她也就是说说而已,陆今安还当真啦?不是她推卸责任,实在是这深更半夜的,她还能做什么啊?
难道……
“不是,陆大人您……”
江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今安打断了:“把这个“您”给我去掉,日后与我说话只用“你”。若是让我再听到你用“您”……”说完,他放下茶盏,起身居高临下的瞥了江洛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这才向外走去。
在他的心里,“您”这个字只是用于长辈的。
而他,并不想做江洛的长辈。
江洛听到这话,就更不明白了:“这就是陆大人要我做的事?”
陆今安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只露出那高耸的鼻梁和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点点头:“是。”
虽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让江洛心神一震。
就这么容易?
这……
她望着陆今安那高大挺拔的背影,内心如同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暖意席卷而来。
他这不是等于白干吗?
陆今安会这么傻?
绝对不可能。
陆今安回答完江洛的话,便转身又朝外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他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原本抬起的大长腿又落了下去:“你……退婚一事,你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说罢,不等江洛回答就撩开珠帘走去了外间。
外间的忍冬被他点了穴,他走之前得先将这个丫鬟的睡穴解开。
须臾,等外间的门关上,最后一丝声音也消失不见,江洛才回过味儿来。
陆今安竟然说要帮她退婚?
这也不是不行!
她虽准备亲手将这些人的真面目揭开,可若是有陆今安在背后,她也更加放心些。
这样一看,陆今安还挺好,她当真是没看错。
天还未亮,国公府里各位主子夫人便起身了,各院里的丫鬟婆子也都忙碌了起来。
福安院和秋水院更甚。
刘氏几乎只睡了几个时辰,便被赵妈妈叫起来梳妆打扮了。今日她是寿宴的领头人,所有的事都要她来拿主意,秦氏则在一旁协助。
至于外院,就是江舟和江淼两位老爷招待了。
江老夫人也一改昨晚上的萎靡不振,特意起了个大早,让秦妈妈给她挑了身绛紫描金绣福云锦衣,半白的发髻上是一整套的赤金嵌八宝头面,苍老的手臂上是一对赤金镶红宝嵌碧玺福禄寿手镯。
远远望去,倒也算得上雍容华贵。可若仔细瞧去,当真是庸俗的很。
可惜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镇国公夫人,依旧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不过,她今儿是老寿星,自然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秦妈妈都没说话呢,那些个小丫鬟更不敢插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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