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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有些人总该见
    温斯柳到了樱花园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快大中午了。

    昨晚迷迷糊糊在沙发睡着了,半夜被冷醒才堪堪地爬上床。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应该是昨晚着了凉,揉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几年云城的旅游开发可谓是蓬勃向上,吸引了许多投资商。

    大到各种大型酒店会所,小到民宿小酒馆,都如雨后春笋般噌噌地冒了出来。

    除了景点里还保持着原本的古建筑原貌以外,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旅游带来的经济收益,也让村民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交通设施的完善也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就比如这个樱花生态园的开发,就直接把原本上寺庙的水泥公路扩大了不止一倍,还铺上了沥青,景区大巴的最后站点也设在了这里。

    她有些吃力地拎着两大筐水果青菜往台阶上爬。

    天气开始热了起来,袋子里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一点点地滴着水,怕鲜虾会变味,她不由得加快脚下的步伐。

    小花平时里虽然是跟着释延君,吃的大部分是素食,但她也爱吃些肉类,云城不靠海,海鲜价格不便宜。

    她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可为了孩子就不在意那么多了,想到小花白嫩可爱的小脸蛋她嘴角微微上扬。

    因为提前告知过释延君她会回来,小花已经早早的等在了庙门前的大石头上,见温斯柳走上来,开心的一路小跑着从台阶上跑下来。

    “慢些跑,别摔着了。”

    温斯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微微喘了口气,看着迎面跑来的孩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小花激动地扑进她怀里,然后扬起一张被晒红的小脸笑得灿烂。

    大半个月没见,温斯柳觉得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一些了。

    “你师父呢?”

    她有些吃力地抱起小花,小家伙在她怀里扭动着身子一脸抗议,温斯柳只好又把她放了下来。

    她打着手势说她已经是大孩子了,是不需要抱的,又双手合十告诉温斯柳,师父在上课讲经。

    “妈妈给你买了好吃的哦,我们偷偷回去吃,不能让你师父知道哦。”

    温斯柳拎起袋子里的螃蟹朝着她晃了晃。

    小花眼睛亮了起来,然后蹦跳着想伸手帮忙。

    “你弄不动,哎哟赶紧回家冰都化了。”

    温斯柳一看袋子里的冰已经都化得差不多,才一会脚下的台阶已经都湿了。

    她们刚爬上最后一级台阶走到池塘边,一辆黑色商务车打着弯开上了停车场,温斯柳倒是没在意只当是庙里的香客。

    释延君穿着一身褐红色僧衣正匆匆从大殿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的僧人。

    释延君看见站在路边的温斯柳微微顿住了脚步,眼里闪过一抹不太自然的神色。

    小花把身子挡在那个装着海鲜的袋子面前,生怕被他给发现了。

    要是以往她这个小举动哪里能逃得过释延君的眼睛,但是显然今天这位大师父有些心思不太定。

    “怎么来的是啥大人物,还得你这个日理万机的主持大人亲自去接的。”她有些好笑地打趣道。

    尽管眼前这位青年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高僧,在年岁更迭里整个人也越发沉稳内敛了。

    但是在温斯柳眼里,他依然还是那个在青春期里肆意张扬的少年。

    “小柳你到了啊?”

    他顿了口气又道:“阿牧回来了,我下去迎迎他。”

    温斯柳提着袋子的手微微用了力,果然是回来了呢,心里不禁泛起苦笑。

    她没听错释延君用了迎这个词,什么时候就连他们之间也需要这样的形式了。

    她朝着释延君点了点头,快步地往家走,手里的东西好似更沉重了。

    那一瞬她甚至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小花疑惑地看着站在车门边上的穿着黑色衬衣的年轻男人,露出不解的神情,见温斯柳已经跨过了石阶又连忙追了上去。

    院子里的绣球一簇簇粉白,淡蓝的正开得热烈,篱笆上爬满了南瓜藤,正是结果的时候,刚成型的果子三三两两的挂满枝头。

    柿子树下的那一陇小白菜正是鲜嫩的时候,阳光洒下来泛着碧油油的光。

    整个院子里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有被精心照料的样子。

    她把菜端到小石桌上,又给小花剥了虾,孩子吃得开心,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一碗饭很快就见了底。

    见温斯柳碗里的饭丝毫未动,小姑娘放下筷子嘟着嘴巴表示她的不满。

    妈妈太奇怪了,刚才炒菜差点把锅烧了,还摔破了一个菜盘子。

    难道是因为大师父的话?那个黑色衣服的叫什么阿牧的男人?

    小花的眼睛鼓溜溜地转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一会积食,你师父就又该说我了。”

    温斯柳以为她还想继续,站起身麻利地收起桌上的菜,毕竟这孩子可是有贪嘴肚子疼上医院的前科。

    小姑娘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后妈呢。温斯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头,这是隐隐有感冒的征兆。

    不过是收拾个碗筷的功夫小花就不见人影了,这孩子是越发地调皮起来了。

    她从抽屉取出香点上,对着长案上温父和温母的遗像鞠了三个躬,胸腔里的那股酸痛感又蔓延开来。

    有些伤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反而愈增不减。

    无数次的午夜梦回里,那种排山倒海的窒息感压得根本就透不过气来。

    这些年她就如一簇无根的浮萍在世间飘荡,要不是还有小花,她指不定撑不下去了吧。

    她拿着拖把和抹布上 二楼,房间因为年久失修常漏雨。

    温斯柳是想着先将就着的,平时忙起来也是住宿舍的多。

    温寒清当时恶狠狠地说,再不休整,就成危楼了不能住人了。

    她当然知道不休整会有危险,只是奈何囊中羞涩,每个月工资还完助学贷款也是所剩无几了。

    这不,温寒清也不知道啥时候,已经领着他战友来把屋顶给翻修好了。

    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的也没空来收拾,她推门而进地看见眼前焕然一新的屋子,鼻子忽然泛起酸来。

    木板墙被打磨过被重新上了清油, 旧木窗被拆了一大块,装上了大片的落地玻璃,明晃晃的阳光折射进来,显得整个房间温暖又亮堂。

    木质床上铺着白色的碎花床单,是她喜欢的样式,她虽不懂画但也知道那一朵粉白嫩黄的花朵是手工绣上去的,一看就是潇潇的手笔。

    柜子上还是那个熟悉的电视机,还是当时温寒清搬来的,那时候她还笑着打趣这个倒成了他们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边上两把游戏机柄还放在盒子里,手柄上磨损的痕迹,证明过他们曾经年少的疯狂。

    温斯柳靠在窗前看着不远处露出金色屋顶的佛殿,手腕上的珊瑚红佛珠,圆润光滑的珠子仿佛红得能滴下血来一般,衬得她手上的皮肤更加白皙。

    只不过这是一双天天泡在消毒水里的手,还有一些新旧不一的小伤口,着实有些辜负了这美丽的珠子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转身出门,有些人总该见,有些事总该了了吧。

    喜欢要当僧侣的病娇竹马,转头要娶我病娇竹马,转头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