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恍恍惚惚之间她想过无数次他们再次见面的画面,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此时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禅院的门槛忽然变得很高 ,她发现自己竟无法抬脚跨进去。
隐隐的交谈声时而夹杂着女生娇俏嬉笑声,从半掩的竹帘窗透了出来,她微愣了下,便看见小花一脸不开心的从茶室里跑了出来。
一见到温斯柳便委屈巴巴的扑了上来。
“怎么了,谁惹我们小公主生气了?”她拍着孩子的头低声询问,小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历来聪明鬼精的很,极少有这样委屈撒娇的时候。
“诶,我说这个小家伙,人小倒是脾气大,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脆生生的声音从茶室里传出来。
温斯柳微皱起了眉,拉着小花的手不做犹豫的撩开纱帘进了茶室,没办法她这个就是护短,更何况对她来说小花无疑是她的一切了。
释延君正在倒茶,见她进来嘴角微微擎了笑,低头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一个杯子用开水烫了下,倒上了茶汤。
左手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一脸玩味的看着温斯柳,想来刚才发出声音的就是她了。
背着对她的男生西装革履,哪怕是在随意的泡茶环境里也是坐姿挺拔端正,她压住心头的颤抖。
“不好意思,我们孩子有些调皮,可是哪里做得不妥”温斯柳站在一边客气的朝着林笙说道,这个有着几面之缘的女孩,倒是长得越发娇俏明媚。
“我说呢,原来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呀,还以为这小家伙这么没礼貌,不带叫人呢。”林笙托着腮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悦。
温斯柳脸上冷了下来,连释延君也罕见的拧了下眉。
“阿笙不得无理。”坐在一边未曾开口的杨庭牧淡淡说了句。
久违的熟悉嗓音,让温斯柳不得不把目光落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她拉着小花的手无意识的收紧。
小花有些疑惑的看向温斯柳,妈妈真不对劲呀。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明明看到了他满头的发丝在剃刀下一寸寸落在了地上的。
“小花不是哑巴。”她喉咙有些发哑,但还是理智了控制住了情绪。
“斯柳坐下喝杯茶吧,你跟小牧也许多年不见了。”释延君不着痕迹得叹了口气,当年杨庭牧以那种方式走得匆忙,这会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哪怕她强作镇定,他也看出了她的隐忍。
他一直知道温斯柳心里一直有杨庭牧,并且这么多年都未曾放下。
杨庭牧起身端起茶杯朝温斯柳做了个请的动作,“抱歉,是阿笙不懂事。”
温斯柳这才把目光完全的落在他身上,六年不见,他似乎已经完全褪去了曾经的样子。
如果说曾经的杨庭牧是清寂但又带点温和的书生气的,那现在一身西装革履的他就是完全的沉寂冷漠的。
她冷冷看着他这般客气疏离的模样,心里绷着的那条线好像四分五裂,未接过他手里的茶,她道了句:“不必了,你们慢喝,告辞。”
“多年不见,怎么对我意见这般大?这孩子是?”
杨庭牧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用力,脸上依然平静无波,他这位老同学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多年不见倒是变得像个小刺猬般,也是她温斯柳从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牵着的小姑娘,这孩子他倒是没有印象。
温斯柳原本要离开的脚步一顿,看来这几年他倒是真的一点没想起这孩子。
“她是小花,你倒是忘了?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真是贵人多忘事。”
杨庭牧眉间皱了起来,记忆里确实没有关于这个孩子的事,但是看温斯柳的样子,他应该是要知道的。
“罢了,忘了,就忘了吧。”温斯柳自嘲的笑了起来,眼角隐隐有些湿意,她拉着小花的手,头也不回的出了茶室。
杨庭牧看着大小相携而去的背影,心口涌上丝莫名的苦涩。
释延君见他一脸迷茫,叹了口气:“你当真不记得小花这孩子了?”
杨庭牧拧起的眉皱得更紧了,但是他确实没有印象。
释延君想到前些日子师父电话里说的,看来果然是真的他是忘却了一些往事。
小花一会看着橱柜上的合照,一会又望向坐在一旁坐着发呆的温斯柳,从茶室里回来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
她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角。
温斯柳这才回过神来,压下心头的不自在,摸着她的头微笑道:“花怎么了?”
小花指了指墙上的照片,打着询问的手势问道,刚才那个是爸爸?
她的手一颤,脸上露出些尴尬之色。
之前小花和来庙里的小朋友玩,被说是个没有爸爸要的野孩子,她见孩子委屈就随便扯了个谎说照片上的杨庭牧是她爸爸。
那会她觉得他应当是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她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见孩子一脸的殷切,她只好含含糊糊的点了下头。
小花眼睛亮了起来,小脸挂上笑意,想到刚才那个爸爸明显不记得她,她脸又垮了下来,打着手势问道,:“可是爸爸他不认识我。”
温斯柳把小花抱到腿上,想了一会说道:“你现在长大了,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没有认出,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想起来了呢。”
原本沮丧的小姑娘立马来了精神,挣扎着要从温斯柳身上下来,打着手势说要去找爸爸。
温斯柳满脸无奈,头在隐隐作痛,耐住性子说道:“我们迟一些再去,你应该要午休了哦。”
小花见妈妈情绪不佳,到底还是懂事的点点头 ,只是眼底落满委屈。
她抱着小姑娘上了楼,孩子真的是长大了,才一小层楼梯,她已经有些气喘。
安抚好小花,她轻声拉开床头柜从里面翻出几粒感冒药,也不在意保质期,胡乱的干咽了下去,倒回床上,疲惫的到闭上眼。
等温斯柳醒来时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许是吃了感冒药的缘故,她这一觉竟睡死了过去。
身边早已不见小花的身影,这孩子从小跟着释延君作息时间非常规律。
想到孩子她心一惊,不会是跑去找杨庭牧了吧,她赶紧起身散着头发就往楼下跑。
喜欢要当僧侣的病娇竹马,转头要娶我病娇竹马,转头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