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祖孙在屋里说着话,应皇帝召见进宫回来的秦国公半道就遇到了前往找他的府中小厮,听闻秦瑜已经到了府上,他便让马夫加快了速度赶回府上。
这不刚进府就听到屋里祖孙两人高兴的欢笑声、
“奶奶,要说我你当初就该再为难一下国公爷,让他在上门多求娶几次你再答应,保准现在会对你更好!”
老夫人正在给秦瑜讲其年轻的时候,秦国公上门求亲的趣事呢!
老夫人哈哈笑道:“是啊!所以啊!他上门求娶两次我就答应了,后来我就后悔了,也觉得太便宜他了,可惜啊!后悔也来不及了,家里已经把亲事给定下了,也在陛下跟前过了名录,就这样我就嫁到了国公府来,好在啊,你祖父也不是还算体贴,这几十年啊!虽然有波折也吃了些苦,但是啊!这一辈能嫁给他我也觉得很幸福了!”
老夫人说的苦,自然就是秦家当初被陷害之事,若不是他们在边关,恐怕国公府也早就随着秦瑜的亲祖父也就是秦国公的三弟一起没了。
说到这里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不美好的往事,面上露出了忧伤之色,也就在这时秦国公大笑着出现在了门口。
“哈哈!你们祖孙两个说什么,说的那么高兴,我刚进门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了!”
秦瑜见到秦国公进来,站起身来给他行了一礼,国公夫人王氏也对站了起来。
秦国公摆手:“夫人好生坐着,不用如此。”说完他又看向秦瑜笑了
“你这丫头一年不看长高了,看着似乎也比以前更结实了!唉!可惜你为啥就不是个男娃呢?要是男娃,我这国公府的爵位就直接传给你了!”
王夫人白了他一眼:“你这老头子,你这是为瑜儿好吗?女娃怎么了,没有女人你们从哪来!”王夫人有些生气。
“哎!夫人,我也没小瞧你们女人啊!你这是生那门子气,还有我这怎么就不是为瑜儿好了?”秦国公争辩
“哼!你这也叫为瑜儿好?要瑜儿真是男儿身,你把国公传给他,你这不是让你那帮孩子孙子恨她吗?你这就是给他拉仇恨,没事尽会瞎说!”其实国公王夫人也并不是不舍得爵位,在她心中也和国公有同样的想法,可惜这丫头不是男儿身,要是男儿身秦国公府估计还能再兴盛上百年。
秦瑜在一旁笑了,她自然知秦国公说的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他百年之后这偌大个国公府没有一个能撑起门面的人。
“哈哈!奶奶,秦爷爷,你们别拿我开玩笑啦!我在边关见过秦大伯秦将军,还跟他聊过天呢。这些年朝廷在军事上的投入太少了。要是朝廷整治朝纲,收拢兵权后按功行赏,凭秦大伯这些年立下的战功,担任大将军完全没问题,甚至可以封侯。
至于秦三叔秦墨,他在经商上特别有天赋,国公府不一定都要从文或者从武在朝堂或者军中发展,进入商界也是很好的呀!这样才能让国公府一直繁荣昌盛嘛!”
秦国公叹了口气:“唉!话虽这么说,但经商似乎于理不合,古往今来可从没有任何以及国公子嗣去经商的,怕被人笑话啊!”
秦瑜微微一笑,说道:“秦爷爷,那些人皆乃鼠目寸光之辈,嘴上将商人贬为下等人,说得倒是好听。可实际结果又是如何呢?您瞧瞧皇家,不也需要依靠天下世家的支持吗?而世家的钱财又从何而来呢?
他们正是家族中有人从政,有人从商,俗话说官商在手天下我有,这也是世家为什么能一直嚣张存在的主要原因,只要朝廷不符合他们利益,推倒便是,扶持一个能听他们话的,继续官商勾结共享荣华,天下百姓苦难他们是不会在乎的。”秦瑜见秦国公没有打断自己的话,反而皱眉倾听,便继续说。
“再看看大乾建立以来的诸多国公们,都过的什么日子?如今还有几家传承尚在?他们或许是遭人陷害,或是后辈子嗣不争气,可造成这个结果的又是否和他们自己家中用度有关呢?自身出了问题就容易被奸人趁虚而入。”
秦瑜想了想就拿了秦国公府举例。
“就拿秦爷爷您的国公府上来说,每年的开支有多少呢?仅仅依靠朝廷的俸禄和奖赏,是否能够维持家族用度?家族人口越多,开销自然就越大,最后会变成怎样呢?您或许可以保证自己不贪赃枉法,可家族里的其他人呢?您又怎能保证他们不会见钱眼开?不会被人利用呢?
故而要想使自身强硬,就必须府中银两充裕,就连府中的下人,也能有丰厚的月银,这才能让大家有归属感,有凝聚力,要想做到这一切怎么办?那就需要银子,大把大把的银子,很多很多的银子,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甘心情愿为国公府卖命,可钱从何而来,那就需要经商让商人去赚钱,让家族的人得以衣食无忧。
再用严厉的家法进行约束,如此一来,定不可能给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只要家族内部团结一致,始终忠心于皇帝,那家族又怎会破败落寞?”
秦瑜与秦国公畅谈许久,秦国公结合自家情况,以及其他破败的国公贵族,越听越骇然,思考越深入便越觉得秦瑜所言极是。他们老秦家三十多年前,不正是因为家中子弟收受贿赂,才险些遭致灭门之灾。
此外,诸多国公贵族的灭亡,都与银子有着莫大关联。秦国公此前也曾思考过此问题,只是未曾想得如此深入。
而今听秦瑜一语道破,他甚至惊出一身白毛汗。如今的秦家,虽有国公之名,却也只是一个空壳。除了些许军功,国公府并无其他实质的东西。府库虽不至如百姓般空空如也,但也拮据不堪。若府内再无其他收入来源,恐怕待自己百年之后,这国公府也将迅速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