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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心意相通
    容妤,你会后悔的。”面对手持玉印的妹妹,容夙恨之入骨,却又束手无策。

    玉印在她手上,一旦她反悔退出,容夙这个丞相也就没有了价值,众人皆知他是个假的,是没有进行过册封的,便不会惧怕他虚无的权势。

    而容妤又突然不愿与他为伍,他也只能暂且退下身去,以此来顾全颜面。

    眼见主子离开,蒙面人们也一一随了上去,他们打开了寝宫的朱门,“吱呀”一声响,门外候着的燕山卫立即将手中佩剑横在胸前,做好了与之对峙的觉悟。

    待容妤命他们放下武器,燕山卫们才收起佩剑,径直进了寝宫去,跪拜在了容妤面前。

    容夙回头望了一眼那光景,心中顿悟道:原来她早就留了这一手,本以为她是不自量力独自前来,不曾想是将燕山卫带在了身边来做后盾,可见她根本从未信过我,不过是还在犹豫着她自己的考虑罢了。

    容夙握紧双拳,心里愤恨不已,他忍下这口恶气,暂时离开此地,却还是不肯放下这即将得手的天下。

    此时此刻,见容夙的人马终于远去,容妤也稍稍松下了戒备,她命燕山卫们守在门外,自己则转身推开沈戮的房门,走了进去。

    夜色深如水,残月挂于空。

    房里近乎是死寂一般沉静,挂在沈戮床榻前的纱幔薄如蝉翼。

    容妤轻轻地迈着步子,她觉得这房里实在是太静了,静得仿若听不到丝毫呼吸起伏。

    月色从窗子里照进来,墙壁上拉长的影子如鬼似魅。

    容妤余光瞥见自己的影子上重叠出了另一道,她有些惊慌,正欲回身去看,谁知腰间忽然感到一股力道用力地按上来,她身子下意识地后仰,下巴也被死死地扣住、抬了起来。

    温热的吐息拂在她耳畔,他的胸膛贴上她的背,隔着浅浅布料,皮肉相合,她听见沈戮的声音响起:“真是稀奇,你竟不打算和你的兄长一起要了我性命么?”

    容妤飞快地看了一眼床榻,这才发现纱幔里空空如也,沈戮早已将屋外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长风刮得屋外宫灯摇摇晃晃,琉璃制成的灯罩相互碰撞,流苏金线摇摇晃晃,在纸门上映出张牙舞爪的凌乱影子,又撩起白色帐幔似浮云一样迭起飘荡,容妤被他这话问得心跳如鼓,只因他听见了所有,连同她与容夙之间的争执。

    “为何不说话?”沈戮的声音略有暗哑,“你不是,一直都盼着我死的么?为何事到临头,却要心软了?”

    她用力地闭眼,深深地吐息,冷声一句:“你病着身子,便不要想着质问着谁,不如省省力气——”

    话未说完,她就被他给硬生生地扳过了身形,迫她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确是瘦了不少,眼窝也憔悴得深陷,但比起之前的气若游丝,他今日倒是有了气力,许是他猜测出药汤里的诡秘,断了药后,身体也就在一点点地复原。

    “你总是这般优柔寡断。”他低垂着眼,一手搂紧了她腰肢,用力地按着她的细肉,另一只手轻抚着她脸颊,颇为想念般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流淌着,触摸她的眉心、眼睛和嘴唇,轻叹道:“我曾以为你对我只剩恨了,不曾想,你今日竟也会有留恋。”

    容妤哽咽着别开脸,躲开他的抚摸轻触,执拗道:“我不过是不想要阿满与他的弟妹失去父亲罢了。”

    “你承认我是他们的父亲?”沈戮的语气极轻。

    她竟从中听出了隐隐的喜悦。

    他到底是不记仇的,不管她如何背叛、欺骗他,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他就会忘却她的所有不忠不义。

    她的确是对他不忠不义过,一次次地欺瞒、利用、折磨他,她也许早就还清了所有的仇恨,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时,她内心竟也涌出了一丝愧意。

    只是,她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好在他不会强迫她去面对这仍旧难以逾越的心结,他只是感到了活下去的期盼,当他听见她对峙容夙时说出的那些话,他竟也不在乎她容家对他母妃的迫害了。

    那些都已是过去的伤痛,逝者已逝,再不必执着。

    沈戮轻声叹息,怅然道:“只要你能做回曾经的容妤,让我付出多少,我都心甘情愿。”

    听了这话,容妤缓缓地回过脸,她望着面容憔悴的沈戮,不由地放松了自己心底的沉重。

    他却在这时说了句:“你身上的菖蒲色襦裙,甚美。”

    她觉得他这话匪夷所思,可却忍不住笑了。

    在沈戮严重,容妤始终都是没有缺憾的存在,即便她嫁过人,也背弃过他,他却仍旧觉得只要她愿意、她点头,她就还是他初次见到的那个美丽的姑娘。

    到了如今,虽年岁渐长,可她皎如秋月般的肌肤仍旧细腻无瑕,虽说整个身子都瘦弱得似天边云烟,唯独胸前两团白肉被胭脂色的腰带勒出圆润形状,仍旧是能惹得男子心潮澎湃。

    又是柳如眉,唇欲滴,耳垂上的香雪玉坠摇摇晃晃,珠翠顺着纤细修长的脖颈流淌下来,沈戮的视线便被吸引着落去她脖颈,神色也不由得黯淡。

    容妤很是清楚他这样的表情,尤其是这个时刻的他二人,仿佛终于心意相通,哪怕还有尚未融化的隔阂,却也要比此前贴近了彼此。

    于是,当沈戮俯身靠近她唇瓣时,她没有避开。

    他也就贪婪地吻了上去,大掌顺着她衣衫滑进去,一点点地剥掉了她身上的遮蔽,他脱她衣裳时的动作总是行云流水,就那么几拉几扯的,便只剩下薄如蝉翼的内衫。

    他总是喜欢将头埋进她的脖颈,一手揉着她的腰肢,一手去缠绕她的青丝。

    而等容妤反应过来时,自己竟不知何时已身在他床榻上,眼前是随夜风纷飞的纱幔,他的面容很快覆下,容妤探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无数次的缠绵里,大概唯这一次,是两情相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