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起来,蛮恶心的。
韩红柳接过信,打开一看。
她认得赵孚的字迹,的确出自赵孚之手。
她没当即表态,模样冷静。
白柳儿多少意外,误以为韩红柳性格冲动,在知道赵孚便是当时害她爹之人后,一定会火冒三丈地冲到大皇子府杀赵孚。
可惜,她想的有点多。
良久,韩红柳沉声开口,“你可知赵孚疯了?”
“有听说。”白柳儿点头,“您真的觉得他疯了?可知他的人马前段时间偷偷离开京城,动作很大,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韩红柳美眸一沉。
赵玄并没告诉她真话,是为了要她照料肚子中的宝宝。
看她内心动摇,白柳儿继续蛊惑。
“贵妃,跟我来,我带你先看看藏钱的地方。”
说完,朝内而去。
韩红柳慢慢跟上,穿过破败大堂,抵达后院。
白柳儿捡起锄头,开始挖掘。
没多久,挖出几只箱子,将箱盖打开。
只见金条金光闪闪。
韩红柳沉默片刻,询问:“国库就那么点钱?”
“只是一小部分!想要全部的钱,希望贵妃能替我杀赵孚。之后,奴婢自然会将钱交出来。”
白柳儿笑容凉薄。
这些钱,其实压根不是先皇时期国库中的钱财,而是赵坚藏的私财。
之前,她匆忙赶回三皇子府邸,抢救到此处的。
看到这些钱,韩红柳内心再度动摇,打量白柳儿。
白柳儿毫无畏惧地对上韩红柳的视线。
“奴婢等候贵妃大功告成。只要赵孚死了,奴婢一定会将所有的钱都交出来。”
说完,施了一礼。
韩红柳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她并没去接柳知翠等人,而是马不停蹄的跑回将军府。
回去后,立马找到韩行宇。
韩行宇疑惑的看着韩红柳,“你不是接皇后和公主去了?”
韩红柳单刀直入,“二哥,赵孚的人马私自离开京城了。”
韩行宇点头,这件事他清楚。
“不错,你现在已经是贵妃,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他误以为韩红柳知道这事,便没过多解释。
“你知道赵孚在搞动作,装疯卖傻?”
韩红柳神情越发冰冷。
“二哥,有人想拿我当刀。”
“什么?哪个狗胆包天?”韩行宇诧异,不敢置信。
韩红柳并没解释太多,“那人要我杀人。”
“何人?”
“赵孚!”
“赵孚?”韩行宇目瞪口呆,“你可别犯糊涂,赵孚不能死。倘若被陛下知道你杀了赵孚,陛下会怎么处置你?”
“可是,我必须杀赵孚。”韩红柳态度坚决。
顿时,韩行宇哑口无言。
“赵孚绝对不会老实,他活着就是隐患,不定时炸弹,搞不好随时随地都能唯恐天下不乱。先皇不让他们手足相残,可我又不是他们兄弟姐妹。换而言之,我杀赵孚并不算违背先皇遗愿。无论是为天下还是为陛下,赵孚必须死。只有他死了,天下才会重新清明。”
韩红柳态度非常坚决。
“可是……”韩行宇迟疑。
随即想了想,觉得韩红柳说的很对。
赵孚不该活着。
杀赵孚,前看后看,上看下看,利大于弊,但不能是韩红柳动手。
想了想韩行宇正色道:“这件事我去做,立刻就去。”
韩红柳摇头,“不行,二哥,大哥已经过世,你是韩家仅剩独苗,肩负传宗接代的重任,所以我去就行了,务必替我保住秘密。在我杀掉赵孚之前,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秘密,让我给陛下做件事情吧。”
说完,对着韩行宇行了一礼,随后离去。
这事,夜长梦多,说干就干,并且要尽快干。
话都说到这份上,韩行宇不能再说什么。
但位子表面上是赵孚让给赵玄的,赵孚成了太上皇,刺杀太上皇,死罪一条。
他不忍心小妹送死!
想到这,咬牙追上去。
察觉到韩行宇追上来,韩红柳停步,扭头一笑。
“二哥,不要追了,也不要相送了。”
“可是……”
“别可是了。”韩红柳摇头打断,“二哥,我已经做好决定。”
于是,韩行宇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目送韩红柳离开。
赵孚那边。
士兵里外三层包围,一只苍蝇都进不去。
见到韩红柳过来,领头急忙行礼,“见过贵妃。”
“我要见太上皇。”
“陛下下令,没有他的圣旨,不得任何人进去。”
“连我都不可以?”韩红柳皱眉。
“这……”将领犹豫。
正常来讲,不可以,可没有人不清楚韩红柳是赵玄的妻子,和皇后情同姐妹,而她和赵玄感情也很深厚。
思及此,领头只能同意。
“贵妃娘娘当然可以进去。”
“麻烦了。”韩红柳微微点头。
领头恭敬行礼,大手一挥,命人让开。
“娘娘,不如我们陪您进去。”
“没必要,你们在外头守好就是。”
话落,韩红柳快步进入。
此刻,赵孚在院内满地打滚,故作痴傻。
“我是傻子,我是疯子,哈哈哈。傻子爱滚泥巴,疯子也爱滚泥巴。那是草,肯定很好吃。”
说完,眼睛大亮,将杂草揪起来,往嘴里塞,演技杠杠的。
韩红柳目光冰冷地看着赵孚表演。
赵孚不停的吃草,最后吃不下,才谨慎地看向韩红柳。
见韩红柳面无表情的坐在石板凳上看他,也不讲话,内心咒骂,简直晦气。
草吃多了,会拉肚子的,干脆不吃了,继续滚泥巴。
最后,他装成才注意到韩红柳,脸色瞬间煞白,一边往后退,一边凄厉叫喊。
“母后,母后,你为何又来了?不要杀儿臣,不要杀儿臣。”
才倒退几步,又装成迷茫的样子,傻笑着跑到韩红柳脚边,抱着她的小脚。
“母后,儿子好想你,你来接儿子了,儿子要跟你走。
随即,又松开手,恐惧倒退。
“你不是母后,你是鬼,是地狱来的恶鬼,朕乃九五之尊,你们放肆,赶紧对朕跪下。”
于是,赵孚自顾自表演,对着韩红柳一会儿跑来,一会儿跑走,自己都快玩出神经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