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在这时候发丧也是这个意思,快到年下了,丧礼必然不会拖得很长,不会让他们有借口长留京中的。哦还有,”路安远稍微低了下眼眸,有些犹豫。
“听御医说,父皇似乎大概,可能是有伤。”
“啊?严重吗,可致命?”这可是大消息啊,万一皇帝本就伤的厉害,那自己这毒可得看好量了。
“究竟咱们两人那日谁都没在场,我想父皇若是有伤,应当也不严重,必然是那日后来在颐安殿发生了什么,所以。。。”
许宜行非常上道的点点头,回想起秋猎时自己因为怕冷穿的很厚,可是现在想来皇帝似乎穿的也很厚啊,原来是因为这个。
“既然陛下没有明着告知大家,那咱们就假装不知道吧!不过我更好奇,这消息谁告诉你的,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投靠你了?”
路安远一捏宜行的脸蛋:“太子总是有些特权的。”便不再提起这个话茬,两人默契的低头吃菜。
许宜行举杯,给他和自己满满倒了一杯:我大概是没机会看你的登基礼了,那就让我好好陪着你的太子加封礼吧。我若要走,必然要在你登基之前找个机会离去,否则进了宫,哪是那么容易的。
“敬我们。”
路安远此时竟莫名有些想哭,赶紧端起那杯酒:“敬夫人!”
酒足饭饱,路安远十分理直气壮的将宜行抱到床上,开始了自己的造人大计,这回可不一样,现在这叫奉旨行事,他底气足着呢!只是不知是因为太尽兴,还是如何,他竟没发现今日宜行似乎格外的配合,欲拒还迎,做足了妻子职责。
路安远带着一丝笑意沉沉睡去,留下许宜行大睁着眼睛,望着房顶发呆。这也算是过一夜少一夜了吧?希望他以后跟其他妃子在一起的时候,也能想起自己就好了。
“哈哈。”许宜行被自己逗笑,别说想自己了,自己到时候一逃,估计他会怒不可遏的抓自己回来,搞不还还要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呢。看来逃跑路线还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怎样让一位帝王找不到自己?
有点难诶。。。
许宜行听见路安远已经开始了轻轻地打鼾,于是转过身,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一口,让你不放我走!
可惜路安远睡得太沉,只是皱了一下眉,又睡熟了过去。等到第二天匆匆穿衣上朝,才发现自己肩膀怎么有点痛?不过眼下倒也顾不上这个,上朝要紧!
路安远一离开,许宜行便悠悠转醒,这个路安远,身上带了伤竟然问也不问一句,这以后要是半夜被人杀了他都不知道。
今日有事要做,许宜行唤人进来低调的穿了一套丫鬟服,再把发髻梳成寻常小丫鬟的样子。不过内心还是有一丝侥幸,临出门时她问影五影卫可在宫中有人,得到的回复自然是影五一脸便秘的否定。
好吧,看来还是要走这一遭啊!
许宜行坐着小马车一路到了城外,今日是外祖父的祭日,舅舅一定会来祭拜。而她现在打扮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只能在大路上马车内遥遥对着外祖父坟头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孙女这回可真是要去干杀头的事情了,求您老人家保佑。
不到正午,远远地便看见白家的马车从官道驶来,看样子是已经祭拜完毕准备回京了。许宜行给影五使了个眼色,自己将马车慢慢赶入林子里,果然没多久舅舅便一人入了密林,找上了一直等着的自己。
“言儿,何事?”白御今日气色不算上佳,可能是刚刚哭过一场的缘故,眉宇之间总是解不开的愁郁之气,一点没有往日的刚毅冷静。
“舅舅,上来说话吧。”将缰绳甩给紧随而来的影五,两人慢慢在丛林中转起来,要多神秘就有多神秘。
“舅舅刚祭拜完祖父?”
“是啊,你舅母和侄子们还在车上等我,你有话可快着点说。”白御当然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很乐意快人快语。
“唉!只可惜我现在的身份,想要明着祭拜外祖父竟是不行。”许宜行很夸张的叹了一口,这语气让白御觉得很不舒服,莫非这个外甥女对白家有什么更进一步的企图?
白御揉了揉眉心,这白密儿当年的嫁妆已经全数转交给了她,是谢她替自己查明真相了结了许衔山;当初影卫给她不加干涉也是因为看重她为自己亲外甥女报了仇,可要是她仗着这些事情予取予求,那白御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这是怎么说,你既然叫一声外祖父,有心祭拜的话谁能拦着你?”白御斜斜看着许宜行,话里话外这意思都是你想去就去呗别找我。
“终究现在顶着宜言的身份,去祭祀白家,名不正言不顺呐。”许宜行说完,颇有深意的盯着白御。
舅舅听完这话便要张嘴反驳,可是又马上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现在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
“你是何人?”白御冷冷问道,手已经抚上了腰间的软剑,今日祭祖未带佩剑,可是这防身的家伙事是不可能少的。面前这女子居然说“顶着宜言的身份”,那她究竟是谁?
许宜行笑笑,讲故事一般说道:“舅舅七岁时送我金锁麒麟,可惜没几日就让我弄丢了,您知道了也不恼,还叫人重新打了一只送来许府;八岁的礼物是汉白玉镇纸,那可是御赐之物,叫我一下子摔了变成八瓣,可是舅舅还是没说什么;
十二岁的青蟹走地灯、十三岁的如意富贵团圆金饼、十四岁的覃红十四剑、十五岁及笄时候您送的是一整套月影纱吉服,说希望我长乐无忧,岁欢喜宁,这些东西我样样记得清楚,怎么舅舅您却忘记了呢?”
“你。。。”白御先时听见这些东西并不惊讶,这些都是自己送给外甥女的生辰礼,不是什么秘密,可是这“长乐无忧岁欢喜宁”却是送给她之时当面说的,怎么,怎么许宜言会知道,莫非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