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行看见舅舅如见鬼魅一样的表情,就知道当初自己瞒着大家自己的身份是正确的。
“还有我记得,小时候有一回去舅舅家里正好碰上了舅母和舅舅吵架,吵的是一个叫云秀的女子。。。”杀手锏来了,许宜行内心暗道对不起,这虽是您老的**,可拿来证明身份不是正好吗?
“停停停!”白御赶紧摆手,这云秀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怎么又给翻出来了?不过这下他可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了她是谁,当时他们吵架特意支开了孩子们,谁知一开门发现小小的宜行手举着点心尴尬站在门口,若不是因为她当时年纪小不解世事,白御钻地缝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目前来看,她现在还是懂了。。。
“行儿?”白御试着叫出口,不过一瞬间他堆积很久的疑惑也似乎得到了解释。比如为何她那么关注许大小姐的死因,那么憎恨许府,为什么会对白家的事情如此上心,为什么会轻而易举的收服了影卫,原来这事情早就有迹可循了。
许宜行一笑,心内也是一松,这秘密说出来看似对她没太大影响,可是方才说的时候她也是满手心的汗。“舅舅。”
这声舅舅叫出口,白御明显听到了包含着多样情绪的心思,与她之前叫自己果然不同,莫非还真是?
“你,你怎么弄成这样的?”白御细细盯着许宜行的脸,他的第一反应还是看这是不是易容术。
“这个,说起来我也不知道,当初我确实是死了的,然后,然后醒来就变成宜言了。”许宜行挑挑拣拣说了一些这诡异的事,听得白御直冒汗,这故事编的太离谱了吧?可是偏偏因为离谱,反倒让人相信,毕竟没人会编出一套大家绝不相信的故事,那有什么意义呢?
白御听完,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车上待的太久产生幻觉了,这些都是什么啊?
“你。。。你,可还有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路安远知道,他和宜言比较熟,很早就认出我不是她了,还逼问我来着,也是为了活命我才告诉他的。”
“哦!”白御身子一松,往车壁靠近了一下,心想着难怪那七皇子当初居然会求娶许家一个庶女,还给那么大的脸面请动了景夫人和皇帝赐旨,原来是为了宜行啊。噗嗤,这么想着他便想笑,路安远当初这消息的时候估计没人处脸都笑烂了吧?
“你父亲不知道?”
“最开始不敢说,怕他把我当成妖孽。结果后来有了影卫在查孙家的时候渐渐带出了爹的一些往事,更不会说了。”
白御心内忽生怜悯,这若是真的,查着查着发现自己的爹居然是害死自己娘的凶手,这孩子当初不知是挣扎了多少次,才最终下的决定啊。
“难怪,这么说如今也只有我和孝义王知道你的身份?”影卫不算,白御心中影卫只效忠主子,他们必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难怪那么轻易就倒戈了。
“对。”舅舅没问影卫,她自然没说,何况影卫确实不知道啊。
“那你今日告诉我,是有什么目的呢?”白御可不相信她忽然告诉自己一个身份是来认亲的,这就算是真的,那必然也是有所图的。
“恩。。。舅舅,我想要做一些事情,这事情不方便让路安远知道,所以想向您借人。”
“借人?”白御隔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正在外面的影五,那意思就是你不是有影卫么。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既然问自己借人,还不让孝义王知道,那一定是宫里的事情了。
“你要做什么?”白御几乎是心内那根弦绷得紧紧的,上次秋猎皇上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孩子该不会是想对皇帝不利吧?
“舅舅不用担心,我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皇帝不怎么喜欢我,想着若是皇帝身边能有个人时时帮我说说好话,我也安心些。”自然是不能明说我要杀皇帝的,就算您能猜出十乘十的准头,我也不能说呀。
“呵。”白御自然不信,身子已经挪到了车门旁,很明显不太想进行这场谈话了。
“舅舅也不必立刻就答应我,我等着,若是您愿意借人给我的话,直接传信到府上就好。”许宜行双指轻叩车板,马车立刻停了下来,舅舅又不是宜闻那么好忽悠,总要给他时间查清楚了再说。
白御转身欲跳下马车,忽然转身又探头回马车:“行儿,你还记得那年在北边庄子里给你后来的母亲顾氏过生辰,吃的是那道烤鹿肉和煲鸭汤是谁做的吗?”
“啊?我怎么会知道?”许宜行一晃神嘴里直接溜了出来,说完一顿,反应过来:“舅舅是在试探我啊?那年顾霜在庄子里过生辰正巧赶上我犯病,白嬷嬷没有带我去,但是带了宜言宜闻,你们吃什么谁做的我怎么知道。”
白御长舒一口气,看向她的眼神便带了一丝抱歉:“正是呢,我忘了。”说完才安心下了车,然后隔着窗户认真讲道:“云秀的事情确实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不要在你舅母面前提起。”
许宜行撩开帘子看见舅舅快步往林子边缘走去,脸上乐开了花,这时候您还怕我舅母吃醋呢?
不过跟自己说这个,至少他内心已经有五分认定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也不用试探或者解释这些了。
看着白御走远,影五长揖拜向许宜行:“主子您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能让白统领相信您就是许大小姐,佩服佩服。”他方才在车外赶着马,听到半截都想直接进车救人了,这也太扯了!谁知白统领居然信了,不愧是主子,一出手就是大动作。
许宜行翻了个白眼,老娘这是真情流露,怎么到你这变成阴谋诡计了?“罢了,回吧,你这几日注意些着,若是有白府送来的书信立刻交给我,避着点路安远啊。”
“是。”影五心情大好,不知怎么很想干点大事出来,跟着主子还真不亏,于是赶着马车又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