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看看他笑道:“田庄主,你所种多是谷物,虽然银子赚得稳定,却是难有太大发展,不如与我合作,种些高价值的经济作物。”
“到时候除了供给近处府县,更可贩卖到北地取利。以你五千亩良田所出,每年不过数千两银子罢了,若与我合作,保你每年两万两银子收入!”
田庄主闻言大喜,若不是身上不便,简直要起身叩拜了!作为白马镇最大地主,他对乔亦雪早有耳闻。
虽然乔亦雪地少,可种出来的东西却都价值颇高。
别的不说,就那叫土豆的玩意儿,原是拿来喂猪都没人要的,竟然被她弄成了远近闻名的好吃食!
如今甚至都有江陵城不少食肆专门采购,有多少要多少!
这实在是个好东西,穷人有穷人的吃法,富人有富人的吃法。而且听说还相对容易存储,关键产量极为骇人!
就乔亦雪名下那百多亩地,也只拿出一半来种土豆,竟然就供得起白马镇所需。若是他庄里五千亩地都种上土豆,那得是什么产量?
田庄主曾经让庄客去买土豆,拿回去试种。虽然产量也可以,但却比乔亦雪种的差了好几倍。当时他就明白,人家是有秘法种子。
乔亦雪又对沉默的丘夫子笑道:“丘夫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一是独孙高中,二是为乡里培养更多生员。小女子不才,倒有几两银子助你。”
这话说出来,丘夫子也动容了。
说起来虽然是穷文富武。但举业一道,往往消耗举族财力,才能培养出一两个秀才。这可不是光有读书天分就行的,没银子支撑,如何脱产读书?
像丘夫子的孙子,如今在县学苦读,每年耗费的银子起码二十两,却仍是捉襟见肘,买本书都舍不得,只能借书抄书。
若是有了乔亦雪的支持,他就可以将更多精力用在读书上,心无旁骛之下,自然能更快进步。
丘夫子自己的经馆也需要银子支持!
与教童子识字的蒙馆不同,丘夫子的经馆教的弟子年长些,这些生童都启过蒙,以考上秀才为目标。
经馆传授的是四书五经,弟子们能按八股程式作出合格文章,称为“圆篇”,丘夫子才会让他们参加县试、府试。
弟子考上秀才,自此科举之途正式开启,丘夫子的声望就会增加,经馆的名声自然更高,来求学的弟子也就更多。
然而,能去得起经馆的,往往都是殷实之家。贫穷家庭出身的弟子,丘夫子爱才之余会少收甚至免收学谷。
同样的天赋之下,殷实之家子弟大多不够刻苦。贫穷之家子弟虽然刻苦,却总被生存之事牵绊。
丘夫子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往往只能眼看着有些弟子,因为实在穷苦而退馆回乡务农。
有了乔亦雪支持,他就能将那些贫穷弟子学谷全免,甚至资助食宿。将来这些弟子中,万一有中举、甚至中进士的,丘夫子那名望会如何?
丘夫子想到激动处,起身冲乔亦雪深施一礼,“乔娘子,不管别事如何。若你能资助学子,老夫代他们谢过你的再造之德!”
乔亦雪笑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将来的白马商盟。资助经馆的银子,会由商盟统一拨放。不过,他们得了资助也需要为商盟做些事。”
丘夫子听得愣神,“乔娘子的意思是?”
乔亦雪点点头,“感觉举业无望的,可入商盟为书手、算手、管事、账房。将来科举高中的,若是得了官职也有责任庇护商盟。”
丘夫子闻言大喜,“乔娘子此言大善!这样一来各人再无后顾之忧。有那机缘的自是为官为吏,实在差些天分的,也有营生养家。”
丘夫子是从他的角度想问题,屋中其他三人却是有不同心思。
尤其王胖子,可是把乔亦雪的意思想的更加透彻,这就是在解决商盟的后备人才嘛。
而且,恐怕将来她还会聘请学识更高的夫子,大力培养商盟的班底。
能出息的可以挤进官场庇护商盟、为商盟发声;不能出息的也可以在商盟内做事。毕竟这年头识字的人可不多,他们会是商盟最忠诚的班底!
乔亦雪见做通了四人的工作,统一了思想,便又拿出些具体的方案商讨。
既然这六十四家掌柜以这四人为首,后续说服众人的工作,便由这四人去做了。
各家的铺子、田地、房产等文契自然要出示给众人。但是,若不愿加入商盟的,那不好意思,不是自己人,还请死远点!
若是愿意加入商盟,那这些文契正是你加入商盟的“投名状”!文契将由商盟代为保管,谁若中途背叛,立刻清除!
而且,明面上是踢出商盟,实际上却是收回文契制约下的财产,甚至可能暗中让背叛之家消失!孙掌柜就是最好的例子!
乔亦雪与四人商量定了此事,这才将其余的六十一家掌柜,挨个的请进屋来。一个一个去谈。
乔亦雪跟其中几个重要人物谈妥之后,却是离开了客栈。
这六十四家掌柜,真正值得她重视的只有十余人而已,搞定了他们,其余的便由王胖子、田庄主、冯掌柜、丘夫子四人去谈。
乔亦雪要镇住他们四人,就是不想让商盟的事占用自己太多精力。
白马商盟,乔亦雪当仁不让,四人共举她为商盟大掌柜。
盟内有七名大管事,将来就各项事务做决策。盟主提出议事项,由七大管事投票决定事项,少数服从多数。但盟主有一票否决权。
王胖子为商铺大管事,将来协调商盟内所有商铺子事务;田庄主为物产大管事,将来负责商盟内所有田地、庄园事务;
冯掌柜为匠产大管事,将来负责商盟内所有匠户事务;丘夫子为科教大管事,负责盟内子弟科举、教育等事。
乔亦雪本想委托丘夫子商盟账簿事务,奈何这老夫子竟然完全不懂!细问之下,她才明白,敢情这位夫子轻视数术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