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雪回来后,也去看过茅婉容,乔如槐说郎中看过,诊断是得了胸痹。乔亦雪知道是后世常见的冠心病。
这就有些难了,这病只能控制,却是无法完全治好。而且茅婉容也不是现在才有,她小时便有这个毛病,因此很少干重活。
乔亦雪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在她的饮食上给予些关心,将对冠心病有好处的猕猴桃、橙子、香蕉、胡萝卜、菠菜等物交待茅婉容多吃些。
胡萝卜管够,反正那些小孩子也不爱吃。菠菜这时叫鹦鹉菜,在江陵也算平常,并不难买。
其他三样水果,相对价格稍高,但江陵也都有出产。只是其中的香蕉实际却是芭蕉,乔亦雪便把从吕宋带回的香蕉,隔三岔五给茅婉容送去。
乔如槐一直帮乔亦雪管着伐木队。毕竟这两年一直有工程,需要大量木材。开始他还要亲自下场,后来人多了,他便负责指挥和管理。
乔亦雪包下的小山,上面的木材早就砍光了,如今种上的都是果木。后来需要的木材,却是在千户所后山砍伐。
乔如槐仅靠这份工作,每月便能收入十余两银子,可以说是活少钱多离家近。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很是满足。
而且茅庐改姓乔后,他等于是有了两个儿子。两个小家伙居然双双考来了童生。虽然这不算什么,但对乔如槐夫妇来说,却是从前根本不敢想的事。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茅婉容的身体总是不大好。年后有了身子,还没两个月却又流产了。乔如槐更加不敢远离,每日安排好伐木队的工作,便回来陪她。
乔亦雪知道他们的情况,也不给乔如槐安排其他事情。
说到有了身子,除茅婉容小月,另有两人也有了身子。却是让乔亦雪一喜一忧。
首先,李大丫与宋才,新婚燕尔自然是如胶似漆。出海三个月,便怀上了,如今正在安胎。这自然是喜事,吴氏日日盼着李大丫一举得男。
虽然就算是个男孩,那也是姓宋,不关李家的事,好歹能打破一窝子女孩的魔咒不是?
另外,乔亦雪在吕宋这段时日,因为用不上赵平,他就呆在宅院当中,却是与银花有了更多接触。
乔亦雪刚回来,银花就跑来哭着恳求,她已经怀上了赵平的孩子!
赵平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两人又是相互有意,哪里忍得住?乔亦雪在家时,两人还好些,她不在家,赵氏主事,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实在没办法,这年头又没什么好的避孕措施,乔亦雪只得硬着头皮去与贺氏商议。
这话并不好明说,更不好被人知道,乔亦雪见贺氏时,却是把奶嬷嬷和银花支走才开口,“婶娘,我看银花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为何她父母没操心她的婚事?”
贺氏见她特意提起银花,瞬间便明白她是为什么来的,“银花啊,在北地时她年纪不算大,家下人她又看不上,就耽误下来。”
“这两年来到江陵,也才刚刚稳定下来,我也正琢磨给她寻个好人家,你这丫头可是有心成人之美?”
乔亦雪闻言脸上微红,“婶娘,按理这话不该由我来提,但实在都有苦衷。我宅里日常接送我出行的赵大哥,本是在北宿城与兄嫂过活。”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他赶驴车冲撞了贵人,驴子被人当街宰杀失去了生计。更不堪的是兄嫂不容,要赶他出家门,我正巧遇到这事,便带他来了江陵。”
贺氏听得愤然,“这样不友的兄嫂,倒是罕见。亦雪丫头你做得对,若是我遇到这事,也会帮他。”
乔亦雪嘿嘿一笑,“婶娘,赵大哥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了,他兄嫂执意赶他出门,或许也是怕出几两聘礼银子。我日常看着,他似乎待银花姐姐有些不同。”
贺氏只是仁善,又不是傻子,听话听音儿,心里便是一惊,“好孩子,你和婶娘直说,是不是银花和赵平有了首尾?”
乔亦雪脸色微红,“婶娘眼明心亮,我这几个月出海,赵大哥留在家里,银花姐姐许是跟他有了接触,这也是人之常情。她不敢告诉婶娘,便求我来说说。”
贺氏脸色微变,沉默了片刻却是叹息,“唉,也是我平日对银花关心的少了,一晃眼间她都二十了,老余两口子也不跟我提这事。”
乔亦雪脸上赔笑,“婶娘重用他们一家,还不是因为他们憨厚老实?既然是这个性子,哪敢因为银花姐姐的事来啰嗦婶娘?”
贺氏摇头一笑,“你这丫头就是能说会道,罢了,赵平那孩子之前也给我驾过车马,我看着还好,银花嫁给他倒也不委屈。这事我同意了。”
乔亦雪拍手憨笑,“你看,我就说银花姐姐不如直接求婶娘,哪用得着我来多此一举?婶娘向来仁善,怎么会反对这桩好事。”
贺氏被她说得忍不住笑,抬手轻轻抚在乔亦雪脸上,“还别说,若不是你来,虽然我不反对他们的事,但也要先罚银花不守规矩!”
贺氏见乔亦雪不好说话,想了想便道:“这样,银花的身契我拿给你,她是你乔家的人了。我看你身边的陈小英不错,她曾在贺家为婢,以后跟在我身边吧。”
乔亦雪听得一愣,这可好,贺氏倒是很会算账,送出一个大了的银花,要回去一个年纪还小的陈小英,她完全不亏!
没奈何,本来阿江、阿河两家就是宁明旭送给她的,陈小英当初在贺家伺候人,贺氏自然对她不陌生。
而且这两年陈小英大了些,嘴巴上又来得,确实是个极好的贴身丫鬟。关键乔、宁两宅她都极为熟悉。
乔亦雪也不迟疑,当下便按贺氏所说,两人换了身契,当天她便把银花带走了。
回去之后,乔亦雪自然与阿河两口子,商量了陈小英的事。他们夫妻却没二话,毕竟之前就在贺宅,如今女儿去服侍贺氏,也是得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