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心一惊,下意识别开了视线,“没看什么,只是想问你,董事会的事忙得怎么样了?”
薄司寒凝视着她有些慌乱的脸,“如太太所说的一样,一切都是骗局,所以事情很顺利,不日就要召开股东大会。”
“喔,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我能这么顺利,应该要感谢太太,没有你,说不定还要费一些周折。”
“……”
他的语气从容淡静,听得她皱起眉,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对视一秒,薄司寒便收回视线,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
沈微澜总觉得他在讽刺她,可从他脸上又瞧不出半点嘲讽的意思,只有一味地冷漠。
接下来一路无言,他没有给她半个眼神。
沈微澜索性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木,直至车子到了墓园。
骨灰封入墓中,鞭炮响起,众人有秩序的送上洁白的鲜花,做最后的拜别。
葬礼就这么在肃穆的氛围中结束了。
人群三三两两的离去。
沈微澜戴着墨镜回头去寻找薄司寒的身影,看见他在跟股东说话,只能自己一个人往山下走。
苏宛的事,他没有再提,但她心里始终存着疑问。
老太太安排苏宛去国外,按理说不会出意外,可要是不出意外,薄司寒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梁陌已经被警方带去调查,被拘留至今,连老太太的葬礼都没能出来参加。
这场无妄之灾是沈微澜带给他的,她势必要把他弄出来,决不能让梁陌遭受牢狱之灾。
她需要跟薄司寒好好谈谈,但是他似乎很忙,连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这个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沈微澜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恼了他,会害了梁陌一辈子。
这次她跟苏宛算计薄司寒,最后不仅没离成婚,还害了梁陌,沈微澜真的没有一天不后悔。
事已至此,她只能尽力弥补。
葬礼结束,她回到了薄家。
不管他怎么忙,总不能连家都不回吧。
然而,沈微澜在薄家住了三天,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薄司寒。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了公司。
他之前说她的假期已经结束了,公司的同事看到她,并没有任何的奇怪,真的只当她是结束了休假回来上班。
许瑶甚至把积压的工作都拿进了她的办公室。
沈微澜再怎么心急如焚,想要解决梁陌的事,也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今时不同往日,没有了老太太,她得罪不起薄司寒。
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上午工作,看了看时间,她提前半个小时去了总裁办。
她必须见到薄司寒。
来的时候,她就问过秘书处了,他在公司,而且中午没有别的应酬。
来到总裁办,沈微澜跟秘书处的人寒暄了片刻,才去敲办公室的门。
得到应允,她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薄司寒还有别人,两个高层,还有几个董事会的股东。
这些人瞧见沈微澜进来,心照不宣的停下了交谈,说了句结束语,跟沈微澜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
沈微澜深吸口气,走到了办公桌面前,“薄……薄司寒,我想跟你聊聊。”
薄司寒没有看她,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语气淡淡的开腔,“沈总,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沈微澜坐了下来,隔着桌子看着他冷俊的脸,“原本我是想在家里跟你谈的,可你一直没有回家,所以我才来公司找你。”
薄司寒捏了捏眉心,“又是在家等,又是来公司等,千万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个保镖的事?”
沈微澜,“……”
她抿了抿唇瓣,“薄司寒,这事本来就跟他无关,你要是了解事情的真相,就知道他是无辜的,根本就没有绑架这一回事,都是假的,他不该被拘留。”
男人冷笑一声,眉目凌厉的看了过去,“除了那个保镖的事,你就没别的话说了?”
“他现在还在被拘留,薄司寒,你放过他吧,他不该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沈总!”他声音变冷,脸也彻底阴沉下来,“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现在很忙,没功夫陪你处理这种无聊的小事,你想帮他可以请律师,不必在我这边浪费时间。”
“薄司寒!”她也恼了,他一直避而不见,现在还这个态度,沈微澜被逼出了火气,“你这么胡搅蛮缠,到底想要什么?冤枉一个保镖,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明知道事情跟他无关,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我低头,打消跟你离婚的念头,对吗?!”
薄司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靠在了真皮座椅上,眉目深邃又凉薄的看着她,“怎么,你肯为了一个保镖的死活,安心待在我身边?”
不等她回答,他的语气变得嘲讽起来,“沈总,你不是一向我行我素,不受人拘束么?现在这是要为了那个保镖破例了吗?恕我直言,你的原则也未免太廉价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男人讽刺的话,好像一把钝器,不轻不重的砸在了沈微澜的心脏上,钝钝的痛感从心脏往四肢百骸散去,她蜷缩起了搁在桌面上的手指。
那个对着她耐心又温柔的薄司寒,和眼前这个满脸嘲弄的刻薄男人,她一时竟没办法重合。
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但态度已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陌生到让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好一会儿,她都被这种麻木的刺痛感左右了情绪,无法在他的嘲弄中回过神。
直到他又掀唇问了一遍,她才一点点的找回理智。
“沈总,怎么不说话?不是你要找我聊一聊的么?”
薄司寒看了眼腕表,“虽然中午没有应酬,但饭还是要吃的,沈总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吃个午餐吧。”
沈微澜,“……”
她没办法拒绝,跟在他身后离开办公室。
两人一起上了电梯,薄司寒靠在墙壁上,姿态邪肆的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咬在唇间,没有点燃,就这么咬着烟,眉目幽深的从电梯的镜面看着沈微澜。
男人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她不得不抬眼看过去。
视线在镜面中遇到,薄司寒几不可闻的嗤笑了一声,“我哄了你半个月,你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我,现在为了一个保镖,倒是巴巴的来找我了,沈微澜,你不觉得你的行为轻贱吗?”
喜欢离婚后,她到处跟人说他死了到处跟人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