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姿忍俊不禁地摸摸她的发顶。
“麻烦郡主了。”
傅景姿要坐的马车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城门处,在经过荒僻无人的巷口时,傅景姿的嘴猛然被人从背后捂住,单手死死抓住纤细的手腕,反绑住她的两只胳膊,无声无息将她带离街道,拖进了巷子。
走在前头的蓁宝刚想转头就同样被捂住嘴,失重感袭来,她整个人都被提溜到了空中。
“娘的,这小孩怎么重得跟铁似的?”
身后粗犷的嗓音抱怨了一句,喘着粗气四处张望,迅速溜进了小巷里。
傅景姿已经被人用匕首抵住了脖子。
蒙面黑衣人恶狠狠道:“交出来!”
傅景姿瑟瑟发抖,满眼都是晶莹的泪水,嘴唇白得骇人。
“交……交什么?”
“你刚刚说的,得了不少地契和银两。”黑衣人低声威胁,“不交出来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傅景姿疯狂地缩着脖子,颤颤巍巍拿下包袱,很快就被匪徒抢夺过去。
火急火燎地解开包袱。
果真看到了一箱银子和几张地契。
“哥!”匪徒直勾勾地盯着钱财地契,“咱们运气真好!发了!有钱还债了哥!”
方才提溜着蓁宝的匪徒不顾酸痛的胳膊,猛地扑过去把包袱抱在怀里。
“娘的,福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另一个匪徒语气狂喜,“哥,咱们快回赌场,我要把输掉的银子全赢回来!”
他哥抱着钱财准备离去,余光却看见了瘫坐在地哆哆嗦嗦的傅景姿。
肤白胜雪、柳眉秋眸,长得楚楚动人。
“急什么,先让我快活快活。”
匪徒瞬间明白了他哥的意图,“好吧,那我在外头等等你,你快些。”
他哥淫笑,“这事怎么能快呢?”
看见他哥跟饿狼似的扑过去扒人家的衣裳,匪徒无奈摇摇头,忽然感觉有人戳了戳他的背。
一转头,一根大棍子猛地挥过来正中他的鼻梁,鼻腔流出温热的液体,匪徒眼冒金星,直直倒地。
兴头上的淫贼没听见动静,听着傅景姿的叫喊更加兴奋,正要解开她的衣襟时,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
安榆晚放下腿,解下斗篷披在傅景姿身上。
“没事吧,姑娘。”
精神恍惚的傅景姿愣愣抬眸,看到了一位盘着发的美貌妇人。
见是女子,傅景姿的眼泪瞬间滚落。
猛地扑上前抱住安榆晚。
“吓死我了呜呜呜!”
安榆晚稍稍愣住,抬手拍拍她的背细细安抚。
“你刚才是不是说我重了?”
蓁宝一手拎起被踹飞的淫贼。
淫贼两只眼珠子飘飘忽忽的,还未清醒。
蓁宝手一压把他掼到了地上。
“叫你说我重。”
这一摔,淫贼的胆汁都差点呕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又是猛地腾空重重摔地。
涌到喉管的胆汁猛地卡住,差点窒息。
“叫你说我重!”
蓁宝反反复复摔了十几下,摔累了,随手把淫贼扔去了垃圾堆。
“送他们俩去见官。”蓁宝拍拍手掌。
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恭敬道:“遵命。”
蓁宝走过去就看见了被傅景姿抱着不放的安榆晚,望向她的眼里写满了:救救我!
蓁宝抓抓肉嘟嘟的腮帮子。
“安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景姿听见黏糊糊的童音,猛地从恐惧中清醒,松开了安榆晚。
“谢谢这位夫人救我。”
“无事。”安榆晚缓缓起身,才回答蓁宝的问题,“我在附近开了一家拳馆,听见喊叫声跑来救人,你要去玩玩吗?”
蓁宝眼睛唰一下就亮了。
“去去去!我要去!”
“那个……”傅景姿微弱的声音传来,“我能不能也去瞧瞧?”
安榆晚笑得爽朗,“当然。”
三人走出巷子,蓁宝看见不远处的马车边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清瘦男人,一见到安榆晚便立马趴跪在地上,安榆晚脸色不变地踩着他的背上了马车。
安榆晚踩实了他的背,男人脸上很快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即便如此,也毫无怨言。
傅景姿震惊地睁大眸子。
“夫人家中的仆人衣裳料子都那么好呀?”
“非也。”安榆晚微微笑,“他不是仆从,是我的丈夫。”
“丈夫?!”傅景姿失声惊叫完,才发觉自己太不够矜持,低声道,“你丈夫如此……”
是怎么把丈夫训得跟奴才一样的。
还跪下让妻子踩着上马车。
“他自找的。”蓁宝自来熟地吃着马车里摆放的桂花糕,“安姐姐的夫君之前天天虐打她,还把她的小宝宝打没啦,不能再怀小宝宝。”
同为女子,傅景姿能切身体会到失去生育能力对女子而言有多么痛苦绝望,更何况还日日受到丈夫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
“那夫人是如何将那般恶毒的丈夫驯服成如今这般俯首称臣的?”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男人见了安榆晚竟会主动跪下。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榆晚眉宇间皆是飒爽英气,“他打我,我就以更重的拳脚打回去,只要不听话就打,敢反驳我也打,久而久之,他还敢对我不恭敬吗?”
“太厉害了。”傅景姿崇拜地看着安榆晚,“简直太厉害了!夫人,我能否像您一样,将未来的丈夫治理得服服帖帖。”
“那就去我拳馆学些拳脚吧。”
安榆晚笑道:“是免费的,你也可以住在里头,每餐都有嬷嬷准备吃食,里头都是些被丈夫欺辱的女子,也算一处落脚地。”
傅景姿生怕来不及,疯狂点头。
“不过,”安榆晚道,“若是你丈夫对你好,事事尊重你,就不必用这招对付他,只能适用于被压迫、欺凌的女性。”
傅景姿迫切道:“我懂的。”
只是她好崇拜方才安榆晚踹飞淫贼的英姿,去拳馆学拳也是想若是日后她再遇到这种事,也不至于无能为力,任人欺凌或等着人来救了。
马车到了拳馆,林崇半蹲着扶安榆晚下马车。
恭顺道:“主子,我先回府准备您爱吃的晚膳,申时再来接您。”
安榆晚“嗯”了声,林崇便弓着身子离去。
“他的改变是巨大的。”蓁宝吃着糕,啧啧称赞,“原先那个暴躁易怒,阴晴不定的坏人竟被安姐姐改造成这般温顺,要是爹爹也乖乖听我话就好了。”
不逼她写字上学,还日日给她做好吃的。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