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课堂里,大家都更倾向于在后排扎堆,好像这样就能躲过台上老师的提问攻击。
这个班的学生却恰恰相反。
书读百卷又深知池昼男主身份的稚宁,这次终于聪明了一回,大概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而她赌对了。
最后排中间的位置,就是独属于池昼的。
上节课下课铃一响。
稚宁立刻飞奔直奔校医务室。
一开始,她没打算给池昼买药。
包扎上药这种事仅靠一个人很难完成,而池昼人缘并不好,她又不好现身帮他。
于是就拜托了校医务室的护士帮忙,提前说明情况,医药费她来买单。
伤成这样,可能是遇到了混混打劫。
血流不止,是个人都要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可她低估了少年的贫穷。
一个把死亡看做解脱,连吃饭都困难的人,是不会在意小伤小痛的。
在此情况之下,等了又等的稚宁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买药回去。
除此之外,稚宁想不出更好的帮助少年的办法。
稚宁提着药飞奔到教室,从后门偷偷溜进去,眼观六路。
好在一切都不算迟。
稚宁迅速把药和纱布放好时,池昼人还没来。
为避免被池昼注意到,违背系统的警告,稚宁一把东西放下,立刻跑到中间排的女生堆里。
这可把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少女高兴坏了。
看着池昼一进门就直奔最后排,稚宁心脏怦怦跳,期待雀跃起来。
不知道这强大的气运包,能给她蹭到多少。
最起码5点得有吧?
不然真对不起他头顶亮如巨无霸灯带的气运条。
可谁曾想,等了半天,稚宁也没等来气运值增加的提示音。
稚宁急得抓耳挠腮,屁股在板凳上扭来扭曲,恨不得亲自上手!
明明池昼已经坐在了她预想的位置。
那么大个袋子不可能看不见。
他难道要认真听课,等下课以后再处理吗?
吃不了一点苦的学渣稚宁,对此十分不能理解。
稚宁不知道少年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经历了怎样的心情起伏,犹如坐过山车,一会天上,一会地下。
看到那些伤药后,池昼立刻回头,环顾寻找。
闹哄哄的教室,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池昼这边的异样。
更没有人关心他。
茫然、期待、激动……最终,池昼握紧的双拳松开,期待熄灭,表情恢复阴郁。
他自嘲扯了下嘴角。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会彻底改掉自作多情的毛病?
这些东西必定是上一节课的学生落下的。
就算是给他的,里面也极有可能掺杂着什么脏东西。
这早已不是他第一次收到包藏着祸心的善意。
所有人都厌恶他。
就连上节课偶然坐在他身边的旁听生,在知悉了他所谓的真面目后,也立刻躲得远远的。
哪怕她从没真正深入了解过他。
稚宁哪知道自己气喘吁吁带回来的药,被少年视作陷阱,冷漠丢在了一遍。
下课后。
池昼孑然一身离开。
惨遭揣度的旁听生稚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脑袋上堆满了问号。
池昼为什么不用她给的药?
他不疼吗!
系统:【拜托用一用你那九成九新的脑子,没名没姓的东西,谁会自作主张去用,这和偷有什么区别?】
稚宁:……
是啊,这可是男主,怎么可能会贪小便宜?
就算不是男主,换她一个恶毒女配,也不会随便用陌生人的东西。
她真是急糊涂了!
稚宁默默在心里划了一个叉,看来偷偷送东西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
池昼显然低估了这次的伤势。
他骑上车往兼职地去,肋骨的位置,每蹬一下都疼得要命。
他紧握着把手,手臂上暴起隐忍的青筋。
本就苍白阴沉的脸色,因此变得更吓人。
又因发着烧,两颊呈现出病态的红。
病来如山倒,这次的高热来势汹汹,眩晕感拖拽着意识,几次让池昼眼前发黑。
可他今天必须做工,不然就拿不到全勤,还会被倒扣工资。
他不知道在他身后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个少女正一路尾随着他。
反正都翘课了,稚宁觉得自己必须得知道点什么,以便之后展开行动。
于是在少年骑上他破旧掉漆的自行车后,稚宁也赶紧扫了一辆绿色电动车。
少年车速很快。
稚宁从不知道自行车可以跑那么快,电动车把手差点给她拧冒烟。
这让她更加好奇池昼接下来要去干什么,他平时都不在食堂吃饭吗?
可没追多久,前面那骑着破旧自行车的少年,突然连人带车倒在了地上。
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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