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紧张地看着宋清阮,“夫人……”
宋清阮点点头:“你且先扶着老夫人进去。”
江老夫人不住地道:“走,清阮自己一人能成的,我眼有些晕,我得先进去坐坐。”
宁枝只好带着江老夫人进去。
宋清阮看着逃命似得往这边跑来的赵妈妈,皱眉道:
“有什么慢慢说,莫要着急。”
她这话说得轻缓,可放在赵妈妈耳中如同催命的咒语一般,赵妈妈道:
“夫人,衙门派了好些衙役来,说是有事要找您和老夫人,奴婢瞧着那些衙役手上还拿了绳子,瞧着实在不像是来说好事的……”
赵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十分小声地说:
“夫人您就行行好,奴婢可没瞒着您啊,求您同你哥哥说一声保奴婢一家子一命,奴婢还有孩子要养呢,奴婢不能死啊!”
不等赵妈妈的话说完,那些衙役便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一路上竟无人敢拦?!
赵妈妈回头一瞧,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宋清阮将她拉起来,沉声道:“莫要慌张,站起来!”
赵妈妈不住地摇头:“奴婢跪着就好,奴婢跪着就好……”
屋里,江老夫人也躲在窗子后看,嘴里止不住地嘟囔:
“要抓就抓清阮,管家的人可不是我!”
“反正抓了清阮去也有她娘家的人保,抓了我去骁儿和枕儿可怎么办?侯府可怎么办?”
窗外,宋清阮和宁棠两个弱女子同一群五大三粗的衙役站成了对立面。
宁棠上前一步将宋清阮挡在身后:
“各位可知侯府是什么地方,三院又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能私闯进来的?”
“打量着我们侯府没人了是不是?别忘了我们夫人还在这里呢!”
宁枝故作凶恶的说教着,倒真叫那些没正行的衙役收起了笑容。
“夫人得罪了,眼下情形紧急才不请自来,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宋清阮摆手叫停,镇定自若地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
为首的衙役抱拳行礼,挥手叫身边的人将一幅画展开:
“夫人,你可见过这画中的女子?”
宋清阮看向那幅画,那幅画上只有一个陌生女子的背影,身形略有些臃肿,手上还拿了一把沾了血的短刀。
宋清阮摇头:“未曾见过。”
衙役收起那幅画道:“夫人,近些日子要多加小心,若是瞧见她的身影请立即派人来报官,也好叫我们将她擒拿归案。”
见宋清阮不为所动,那衙役才道:
“这幅画乃是夫人您的哥哥,宋尚书亲手所画。”
宋清阮挑眉,突地想起哥哥上次画的庄子图,不免多问了句:
“哥哥亲手画的?”
“是了,这女子横空蹦出来,只抢世家和富庶人家的银子,仅半月的功夫便抢了十几户人家,拢共抢了有上千两银子,甚至有一次动手杀了一看门的门房。”
衙役的脸色严肃起来:
“这女子身轻如燕,有着一身极好的功夫,有那么两三次我们差点将她围捕,结果却都被她巧妙逃脱,甚至不留丝毫痕迹,仿佛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似的,叫我们一点法子都没有。”
“若不是这女子胆大妄为到宋国公府上抢劫,叫宋尚书拖住了脚步刺了一刀,我们到现在也不知此人的模样。”
宋清阮眉心一跳:“去宋国公府上了?祖父他们可有事?”
衙役道:“夫人放心,宋尚书功夫了得未曾受伤,只是叫那女子掳去了一袋金元宝,宋尚书说,此女子狡猾的很——”
“她当真有着能凭空消失的本事,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四下去追也未曾寻得一丝血迹,就连我们派了人去查,也未曾查到有女子腰间被刺了一刀的人。”
“因着这女子的脾性,我们才来问问夫人,以免夫人受伤。”
宋清阮的眉心突突直跳,道:“你再拿了那画来我瞧瞧。”
衙役又将画拿出来。
宋清阮又自己看了看,还是摇头:“未曾见过。”
倒是赵妈妈突地倒吸一口凉气:“这……”
“你认识?!”衙役紧紧盯着赵妈妈:“你可认得这画中的女子?”
赵妈妈连忙低头:“不认得,奴婢不认得,奴婢只是跪得久了腿麻了……”
“大人,当真只是为了此事而来?”赵妈妈不放心地抬头,大着胆子问道:“这女子当真如此厉害?”
衙役将画收起来,没好气地说:“我唬你作甚?”
“这女子不光去世家抢,还在路上抢过世家女子马车,闹得外面人心惶惶,三天两头的去衙门打鼓……”
衙役不欲与她多说,又嘱咐宋清阮:“夫人近日可要多加小心,咱们这里也就只有侯府和……”
衙役小声道:“和掌印大人那里没被抢过了,掌印大人自然不消多说,阎王见了都要绕道走,那就只剩下侯府了……”
宋清阮点头:“多谢。”
等衙役走了,赵妈妈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嚎叫着:
“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
江老夫人也连忙赶出来,心惊胆丧地问:“清阮,他们可同你说了什么?”
“可是侯府的事?你没把我供出来吧?”
“是不是放贷的事?你怎说的?到底有没有事啊?!”
宋清阮揉着眉心道:“老夫人,不是侯府的事。”
她喊了声宁棠,宁棠便上前同江老夫人把那方才衙役的话说了一遍。
“原是如此!这再好不过了,有了这女子在官府就没闲暇功夫查咱们。”
江老夫人拍着胸口顺气:“即这样,你便紧着回门去吧?我也不要你侍疾了,你现下就动身去吧!”
宁棠道:“老夫人,那衙役都说了现在外面不太平,那女子最喜的就是抢世家女子的马车。”
江老夫人横眉看她:“你懂什么?!就是趁着现在去才好呢!”
“清阮,你定要趁着现在去,若是风声过了便不好办了。”
宋清阮皱眉不语,只道:“叫孙媳想想罢。”
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哪有这么神的人?
她一路回了拢香阁,左思右想记起赵妈妈那时的不对劲。
宋清阮放下杯盏道:“去,叫赵妈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