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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银针
    如果不是因为宋清阮挑唆江老夫人断了他们的银子,她也不至于为了谋生而跑出去抢钱。

    更不会遭遇那般羞辱,她只需要坐在家里,好好地养着她自己的身子,悠闲地磕着瓜子,过着似天上神仙的生活。

    叶罗懿摇着他的肩膀,道:“枕儿,你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就行,只要一点点就换来你日后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江枕脑中一阵酸胀,眼前是叶罗懿开开合合的唇,他抬头看着叶罗懿那双满是渴望的眼睛,终于点了头:

    “我帮你。”

    叶罗懿满意颔首,欣慰地将他抱紧怀中:

    “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江枕反手抱住她,感受着叶罗懿的温暖的怀抱,轻轻叫了声:

    “娘。”

    他想说,还好他是有娘的孩子,可不等他开口,便听见叶罗懿说道:

    “枕儿,你还要做一件事。”

    江枕拧着眉头,心中很是别扭:“我不想再去孝敬她了。”

    叶罗懿笑道:“不叫你孝敬她,这次是叫你去拿一个东西回来。”

    江枕皱眉:“拿什么?”

    “玉佩。”

    叶罗懿将手中的玉佩拿给江枕看:“你瞧瞧这玉佩,她脖子上有一个一样的,你去拿了来给我就行。”

    江枕将眉皱得更深了:“娘,我怎么能拿得到?我又不跟着她睡一个屋。”

    “而且你总是叫我拿这个拿那个的,倒不是我不想拿,这些东西拿了又不能卖银子,有什么用?”

    叶罗懿敲着他的头道:“傻孩子,有大用处呢!”

    “就是这个玉佩,能保你这一辈子衣食无忧。”

    江枕原本暗沉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江枕望着叶罗懿笑笑,以为这玉佩的作用如同国玺那般有能耐,迫不及待的看向江骁:

    “爹,这玉佩能叫你回去当官吗?老夫人说了,她想叫你回去当官。”

    江骁脸上的笑意僵了下,道:“你且回去拿,你娘有法子叫那当官的人来伺候我们。”

    “好。”江枕开心地笑着,火燎腚一样就要回府,恨不得现在就去取那玉佩。

    “哎,你等等。”叶罗懿终于想起正事:“你这两天读书了没有?”

    江枕心中一滞,脸上瞬间挂满了厌恶:“读了。”

    江老夫人天天逼着他,恨不得打着他来读书。

    叶罗懿欣慰地摸着他的头:“好孩子,还是要读圣贤书,学礼记孝道,将来好做个好人,当个好官,这样才会有人来求跪舔你,那些银子才能哗哗地流进你的口袋。”

    江枕沉了口气,默默低下头去看鞋尖。

    “枕儿,你母亲说得对。”江骁出声劝他:“虽说我现如今不在官场,可当年,我在旁人眼中便是如此风光的人物。”

    “现如今只不过是我不想过那般被人敬仰的日子了,我若是想,随时都能回去。”

    闻言,江枕茫然地看着他:“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江骁翘起二郎腿,眼中闪着光:“去吧,照你娘说的做。”

    江枕终于笑笑,好似看到了盼头一般道:“那我也要这样,爹,我也要过万人敬仰的日子,叫所有人都来求着我。”

    江骁发自内心地笑笑:“可你切记,凡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得静下心来韬光养晦才能成。”

    “所以这书,你定要用心去读,你的才能越高,来日我们为你择的路就宽敞,届时,便是你选它们,而不是它们来选择你。”

    “枕儿,你可能懂?”

    江枕毅然决然地点头:“我知晓了,我现在就去。”

    江枕头也不回地出了桐花巷,上了马车,风声渐起,夹带着马车车轮的声响带到宁枝眼前。

    她悄声看着江枕的马车往回走,同那几个探子笑道:

    “劳你们在此蹲一蹲了,我且先回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侯府去,前头的马车行到侯府前,打窗牖里探出一个人头,左右四下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将头抽回去,马车一阵晃动,打里面下来两个人,自正门往里进。

    宁枝远远跟在后头,行到侯府角门,悄声跟了进去,一路回了拢香阁。

    宋清阮正在坐在圆椅上摆弄着一排长短不一银针,修长细嫩的手指拨弄着手下的银针,金黄色的暖光洒在银针上反射出一道亮光,美人面上依旧淡淡的。

    听着踏进来的脚步声,宋清阮抬眸看去,见宁枝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便道:

    “怎的?”

    宁枝福了身子道:“夫人,枕二爷空手去的,也是空手回来的,在里面待了约莫半个时辰,出来时脸上挂满了笑呢。”

    “只是奴婢探听不到里面的事,想来,莫不是枕二爷回去见了见他娘?”

    宋清阮没出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枕儿哪次回去是空着手的?”

    这种空着手去又空着手回来的事,实在稀奇。

    再者,江枕这次闹得这么凶,死了活了的都要去见一见他娘,这般古怪,除了听到什么信儿外,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原由了。

    宋清阮看着捏在指尖的银针,道:“他带了东西回来的。”

    “只是这东西太小,叫你看不见罢了。”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时候,江枕突然对她大献殷勤,每日清晨风雨不动地来给她敬茶。

    她那时还以为江枕孝敬,再者这孩子自打被她逼着读书后便渐渐老实了起来,却不想那都是他装的乖巧懂事。

    然,藏在羊皮下真正的心思,却是想下毒害死她。

    宁枝疑惑地皱眉:“都已断了那小娼妇的银子了,她能给枕二爷什么小巧的物件?”

    “银子断是不能的,再就是耳坠镯子一类的,可这些东西给枕二爷也没用啊。”

    宋清阮抬手在她眼前举起银针:“这是何物?”

    “银针。”宁枝道:“可咱们侯府也用不……”

    宁枝黝黑的眸子骤然缩小:“她给枕二爷带了毒药回来?!”

    “她想毒死夫人!!”

    宋清阮见她如惊弓之鸟,温和笑笑:

    “我不过猜的,并不知是真是假,你且当不知此事,无论枕儿往这里送什么东西,一概收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