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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节哀
    “再有了有您护着我,她能把我怎样?”

    江枕跪着往前挪动双腿到老夫人眼前:“曾祖母,枕儿不是有意的,枕儿只是、只不过是因为江清宴说话实在难听才动手的。”

    江老夫人沉声:“今非昔比,你当这回还能同上回落水那事一般轻易蒙混过关?”

    “枕儿啊,这回不一样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待你母亲来了,你且好声认错,我再护你两句劝你母亲留住你,至于她罚你什么,你便乖巧应下吧。”

    江枕急的眼中渐渐含满了泪:“我不能认错,就是他说的实在难听,他同我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叫我节哀,您说他说话如此难听该不该打?”

    江老夫人缓缓闭上的眼骤然睁开:“你说什么?他同你说什么?!”

    江枕抽泣道:“他说人死不能复生,还叫我节哀!!!”

    江枕暴躁地捶着地面:“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人死不能复生!”

    “就是因为他如此说我才会捅他,我要叫他看看什么叫人死不能复生!”

    江老夫人的脸色却骤然白了下来。

    江清宴好端端的同江枕一个“孤儿”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的话?

    越想,江老夫人的一颗心就越是沉到了谷底。

    “枕儿啊!!”江老夫人气馁的叫了声:“你这回算是把所有人的秘密全捅了出来了啊!”

    江枕骤然愣住:“怎的?”

    宋清阮怕是连着江枕的身世也一并知晓了,不然凭江清宴一个孩子怎能知晓这些?又怎能同江枕说节哀的话。

    在他们眼中,叶罗懿就是死一百回也同江枕没有丝毫干系才对!

    若是先前宋清阮还拿不准江枕到底是不是叶罗懿和江骁的孩子,那么现下江枕这一刀算是彻底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江老夫人缓缓靠在圆椅靠背上,闭上眼道:

    “枕儿,我保不了你了。”

    “若是一会你母亲来寻你,张口便要将你赶出侯府的话,那你便认了吧。”

    这等要紧关头上,她更不能同宋清阮唱反调,只有她顺着宋清阮的心来,才能迷惑宋清阮的心思。

    老夫人越是装不明白不知晓不阻拦,才越能叫宋清阮放下心来。

    只有宋清阮放下心来,江枕才有一丝机会继续以“孤儿”的身份在侯府留下。

    江老夫人抻着脖子,睁眼看向江枕,板着脸道:

    “我不管你了,我也不管你爹娘了,你自行看着办吧。”

    江枕人都被江老夫人那句话吓傻了,还不等缓过来神的便听见将江老夫人说不管他了,眼中的泪顿时流了下来了,哭天抢地地喊着自己知错了。

    可渐渐地哭了半晌,瞧见江老夫人不为所动的闭着眼倚在圆椅上,江枕心中的焦躁化为锥心的寒意,哭声渐停,江枕擦着脸道:

    “我不用你救!”

    江枕恨恨地看着江老夫人:“您一向不是真心喜欢我,我早就知晓了,我恨死你了!”

    “你就是一个只顾着逼着我读书的恶毒曾祖母,不,你才不是我的曾祖母,你都不管我了,我还叫你曾祖母作甚?”

    “你怕是早就不想管我了,你只是想让我做官好给你养老!我告诉你,你都不帮我,我也不可能养你!”

    “我更不用你救!我自行去找我爹,我和我爹有的是法子能活!”

    江枕恨的磨着后槽牙,可他无论说什么,江老夫人都不为所动。

    “老夫人。”身后传来赵妈妈的声音:“夫人来福寿堂了。”

    江枕身躯一震,绝望地看向宋清阮。

    江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清宴他如何了?”

    宋清阮望向那把躺在地上的刀子,冷声道:“看来老夫人是已经知晓了。”

    “母亲……”江枕挪动着双腿往她眼前凑:“母亲,并非是儿子找事,是他先来招惹儿子的!”

    宋清阮冷眼望着江枕,看着跪在自己眼前哭得双眼通红的孩子,又看向江老夫人不作为的脸色,唇角牵起一丝讥讽的笑。

    看来江老夫人是想装傻装到底,先是假意不管江枕的死活,再探探她的口风看看她是不是知晓江枕的事了。

    宋清阮冷声道:“那你说说,他怎惹得你拿刀子捅他。”

    江枕脸色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他说叫我节哀,说我没了娘真可怜,可儿子只有您这一位母亲,他如此说不正是在咒您死吗?我……儿子定然不能忍,自然要叫他闭上嘴。”

    “儿子也没想着杀了他,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宋清阮看向江老夫人,讥笑道:

    “一个庶子敢给嫡长子教训,当真是好大的脸。”

    “老夫人,江枕说这话,您觉得对吗?”

    江老夫人皱眉望向江枕:“这孩子是心急了些。”

    宋清阮点头:“清阮说的不是心急不心急。”

    宋清然一顿:“清阮说的是,他说他只有一个母亲这话,您觉得对吗?”

    江老夫人一滞,复又讪笑两声:“哪能呢?他还有个生母呢。”

    说完,江老夫人紧张地看着宋清阮的脸色,试探着说:

    “不过他这生母早在八年前便撒手人寰去了地下,如此论,你也算是他唯一的母亲。”

    宋清阮浅笑着看向江老夫人:“是,您说得对,倒也不能叫他们忘了生养之恩。”

    江老夫人一颗心上下悬着,拿不准宋清阮这话的意思,只好佯装淡然的讪笑两声。

    宋清阮收回眼又看向江枕:“江枕,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江枕现下心中慌张十足,脑中更是一片浆糊,根本摸不清宋清阮的意思,只好顺着话道:

    “是。”

    宋清阮骤然改口,快速地问道:“你说,他先惹得你?”

    江枕愣了瞬才回上:“对!”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在找我请安的路上撞见了江清宴,复又因为他惹了你才出手捅他。”

    “对!母亲,就是这样的,儿子当真是无辜的!”

    宋清阮神色淡然地望着他,启唇道:

    “那我便疑惑了,你是如何在未知先事的情形下预先带了刀在身上,且还是往我这边来呢?”

    “现下侯府风声渐起,未免有些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连我也听了不少荒谬的话,且还都是说我想害死侯府,害死侯府中的所有人,枕儿,你如此做……”

    宋清阮抬眼盯着他,唇角的笑意骤然收起,神色冰冷地陈述:

    “莫不是想来杀了我。”